沈星迟听着窝火,后知后觉发现是自己心虚,嘴笨暴露,更加生气,炸得像座小火山。
程海其实老早就感觉出两人间的猫腻,但真实看见,仍觉得惊讶。但沈星迟现在这样,实在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星迟烦躁:“少废话,衣服带来了没?”
程海迟钝,“哦。”他无目的地绕了圈,才意识到袋子被拎在手上,“带了,在这。”
沈星迟心急地夺过来。
看看遥远的浴室,瞥瞥跟前的程海,纠结再度浮上脸。
程海善解人意:“我背过去吧。”
沈星迟感激地望向他。
程海主动远离,来到窗旁,转过身。
熟悉的咚咚声再次响彻耳畔。沈星迟拽紧被子,蹦得脚软,汗水流了一背。好不容易蹦到浴室前,他站定,偷摸地瞟程海,才放心地解开缠裹在身上的被子。
刚解开,那股东西顺势流下,滴溅在房间的地毯上,残存几点暗色调的痕迹。
沈星迟在心里连飙国骂,趁程海没察觉,忙用脚抹掉,抓住装有新衣服的袋子飞也似地逃进浴室。
关上门锁好,沈星迟先憋屈地坐在马桶上,越想越不甘心,觉得昨天发生的事只有他是最倒霉的。
昨天折腾到最后,沈星迟累得完全动不了,连怎么睡过去的都不清楚。不,沈星迟都不确定应该将其定义为睡去还是昏迷。只知道,早上醒来的时候顾钧不在,空旷房间里仅徒留他一个人,还没有衣服——昨天的衣服丢在地上,上面沾满了汗臭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尽管上次同闹得很疯,至少最后顾钧会细心帮他善后清理,这次直接丢下离开,真是翻脸不认人的典范。
沈星迟费尽心思搜刮肚里骂人的词汇,把顾钧骂得狗血淋头。等掉得差不多,才停止谩骂,虚弱地起来,按住排水键,将顾钧的子子孙孙全冲干净。
脚底虚浮,沈星迟习惯去瞟一眼镜子,整个人立即蒙在原地,瞬间了解程海的意思。
假如作为一个旁观者,还真可能把镜子中的那个人看做被强|奸了。
他的嘴完全肿了,起初没意识到,现在倒觉舌头酸麻得厉害。眼睛同样,眼底还漂浮着乌黑,是整夜未睡加哭求造成的。脖子以下不必说,痕迹斑斑点点,轻重皆有。
沈星迟靠近,侧过脖子看肩膀上的牙印,手轻轻碰了个边,马上嘶嘶喊疼。
妈的,顾钧是属狗的吧,还咬人,神经病。
沈星迟怒不可遏,奈何饱经摧残的身体使不上力,既火又烦地去开水洗澡。洗到一半忧虑外面的程海已经走了,哑着嗓音断断续续地喊。
“我在呢,沈哥。”
程海正被弃在床脚如烂泥般的衣服吸引,蹲下身想挑起来看,沈星迟就在浴室叫他。吓得程小跟班忙不迭跳起来,几步跨到浴室前,等候指令。
“没、没事。”回想自己的样子被朋友看见,沈星迟有些不好意思,“以为你走了。”
程海:“我跟公司请了半天假,不着急,沈哥你可以慢慢洗。”
“哦。”沈星迟埋进水里,“那麻烦你了。”
程海听着新鲜,自个笑了笑,离开浴室。
洗好,往浴缸装满水,准备稍微泡一泡。调好水温,脚迈入其中,情不自禁发出舒服的喟叹。沈星迟躺下来,让暖热的水漫过肩膀。始终围绕在身上的酸痛仿佛随着水波荡漾一并飘走。
沈星迟神情恍惚,嘴沉进浴缸中吹出串气泡。
大概是体验过舒坦放松的滋味,再做事显得越发疲累。浴室很闷,用扭干的毛巾擦拭也无济于事。沈星迟费劲穿好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倦怠地走出来。
“沈哥。”等候在外的程海迎上。
沈星迟招了招手,眼睛困得恨不得现在就黏在一起:“我们走吧。”
程海环顾周遭,“哦”了声,道:“不用……再等等?”
沈星迟皱起眉:“等谁?对了海子,你有口罩吗?”
熟悉的称呼使程海鼻头莫名一酸,道:“有,不过是我用过的。”
沈星迟:“不碍事。”
程海从上衣口袋拿出叠好的黑色口罩递给他。
沈星迟接过,仔细戴好,盖住红肿的嘴唇。
“你平常一般什么时候戴口罩?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习惯啊……”小少爷随口问道,声音遭口罩阻隔,闷闷的。
“早上。”程海小声道,“我现在都骑自行车上班,汽油太耗钱了。”
“哦。”为了宽解程海,沈星迟哼笑道,“可以啊,你小子走上健康|生活了。”
程海:“沈哥你别取笑我。不过今天我是开车来的,待会可以送你回家。”
沈星迟诚恳:“谢谢你,海子。其实没想找你的,怕你忙。但找了一圈电话号码,觉得没有谁比你靠谱。”
程海微笑:“没关系,沈哥。我不是说过吗,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沈星迟调侃:“这么久你还记得。”
程海:“一辈子也不敢忘。”
再谈下去气氛未免过于沉重,而且这间房子在沈星迟眼中十分不友好,恨不得跑得远远的,便又招呼程海离开。
程海叮嘱他四处检查看东西有没有落下,沈星迟心大地答没有再买。
走了几步,腿软腰酸背痛,身体如同要散架。地毯打皱,沈星迟一脚未抬起来,跄踉几步,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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