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整别人高兴,轮到别人给他使绊子就气得跳脚。任性的沈星迟奔到顾钧的房间里,不服气地用力敲门。门一时没开,他怒火中烧,手捶脚踹乒乒乓乓。
门终于开了,露出顾钧冰山般的冷脸。
“顾钧!”沈星迟叫道,“你不要脸!”
顾钧清楚他想质问的内容,掌握权在手,不急不缓道:“沈星迟,你又想做什么?”
沈星迟:“你还好意思说,暗地里指使你的佣人给我送什么鸟玩意,是给人吃的吗?”
顾钧:“你嘴巴里给我放干净点。”
虽然是简单的粥,但早上那位女佣人还是花了心思,这些顾钧看在眼里。
顾钧:“你以为在这里是度假,要天天好酒好肉的伺候?这是我顾家的地盘,轮不到你说话。”
沈星迟气得哑口无言,颈脖处瞬间红了。
顾钧沿着他敞开的领口顺利窥测内部,眸光暗了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做的小动作,戏弄别人很开心,轮到自己就这副摸样,你不觉得难看吗?”
沈星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顾钧嘴毒得要命,他张了张,小尾巴被人攥在手心,无话可说,沈星迟愤怒地抬腿便走。
顾钧把他抓回来,力度太大,沈星迟没防备,差点撞到他脸上。
沈少爷惊魂甫定,以为顾钧要揍他,小爪子没用地挥来挥去。
“要穿我的衣服就给我穿得正经点。”他言语威吓,脸黑得要滴墨,手上却仔细地将沈星迟解开的两个扣子系好。
约束感重新涌上,沈星迟喉间一干。
扣好后,顾钧松开沈星迟。
沈星迟捂住颈脖,一抹诡异的绯红爬上脸庞。神经病啊,他在心里腹议,似吓坏的小兔子般逃窜回自己的房间内。
*
顽劣的把戏被揭穿,沈星迟不好再继续,连吃了两天萝卜咸菜,他嘴里真真淡出个鸟来。不合口味,吃得便少,没有力气继续抡桌砸凳,一口气郁结在心间,竟然病了。
这是沈星迟来这里第二次生病。
前些天他费劲折腾顾钧的同时自己也没好好休息,害人害己,一病不起。这病来得急且重,高烧不退。顾钧虽不喜欢沈星迟,但看见如此个人在A市混得是生龙活虎一帆风顺,来到他的海岛后倒接连生了两次病,难免愧疚。
叫了江医生上来为他治疗,还叮嘱佣人按沈星迟要求行事,开了窗户敞了门通风,还遣散四周保镖,怕沈星迟见了继续郁结。
沈星迟躺在床上,耳朵与脸烧得通红,嘴唇起皮,不断呓语。
顾钧无法,在江医生看完后,端了把椅子到床前,拿本书边看边守着他。
沈星迟模模糊糊睡了一觉,头脑似铅不断下坠,他咳了声,昏昏醒来。抬眼依然是多得好似不要钱的阳光,光圈中隐隐有个人影。那个人影见他有动静,靠近低声询问:“好些了吗?”
沈星迟嗓子痛得说不出话来,那人影给他喂了些水,又用手探他滚烫的额头。手指微凉,说不出的舒服,沈星迟眨了眨眼,再度睡去。
沉睡中他做了个梦,梦里绿萝正盛,天空湛蓝,街道人来人往,异常嘈杂。他的父母在装修精美昂贵的复式楼内争吵不休,他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偷偷的哭。泪眼婆娑间,一双棕色的小牛皮鞋出现,他抬起头。眼前是个男孩,脸被白光罩着看不清,身穿黑色背带短裤,白衬衫,短短的头发梳得格外整齐。手笔直伸着,递给他一块手帕,头执拗地偏向一头不看他,嘟囔道:“别哭了。”
小霸王沈星迟登时站起来,一抹鼻子:“你才哭了,我没有!”
那人不可置信地回头,叫道:“哭了就哭了,撒谎精!”
沈星迟:“没有就没有,大笨猪!”
那人似乎不屑和沈星迟纠缠,把手帕扔到他身上,哼哼唧唧地走了。
沈星迟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转过身低头看手帕,手帕深蓝色,底部还真绣了只大鼻子的卡通猪。沈星迟盯了会,对着那块手帕破涕而笑。
第二次醒来,脑袋好像没再那么痛。迎面有凉风吹来,床头灯开了,散出片光。烧退了出了一身汗,后背衣服黏黏的。意识仿佛还遗留在梦境内,沈星迟浑浑噩噩望了圈,有些不明白身在何处。
他慢腾腾地坐起来,听见旁侧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扬头望去,顾钧坐在身边,拿着手机打电话。
手机……手机!
沈星迟眼睛一下放亮,有手机就会有联系,他可以打电话给程海,让他来接!
顾钧注意到起来的沈星迟,手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别打扰,探过来摸了摸额头,烧退了,又把跌落下的薄被重新拉上裹住他,继续歪过头讲话。
沈星迟俯身过去,见顾钧没有理会,再靠近了些。
费劲吞咽了口唾沫,喉咙管干得生疼。
沈星迟看准机会,快速抽掉顾钧耳旁手机,翻身下床。左手臂还吊着水,因他的动作,针被强劲扯掉,一缕血蜿蜿蜒蜒泻下。沈星迟手狂抖不停,剧烈跳动的心脏近乎要撞出胸腔。大病一场的身体不听使唤,他刚下地就摔了一跤,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急往外跑。
才跑到门口,顾钧来抓他。他余光瞥见,回身踹向他腹部。
顾钧躲过,沈星迟不想拖延,慌忙逃离。混乱间输了程海的电话号码,还没拨通便冲着手机大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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