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客厅相连的一个小房间,应该是白一一的画室,站在门口向里看去,各色颜料画笔堆的满满当当,却又排列整齐的丝毫不显杂乱。
四处摆放的画作挺多的,窗户旁边的木质画架上,一幅青绿色的作品似乎完成到一半,阎拓没能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颜色十分的浓烈,绿的来有些快要溢出的感觉,无端让人想到了硕果累累的秋天。
厨房洗手间的也随意扫过一眼,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十分明显了。
没过一会儿,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男生从卧房走了出来,阎拓再一次将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白色的polo衫配条休闲长裤,头发已经梳理的很是顺溜,快齐到耳朵的长锅盖完全盖住了眼睛,乍一看,和鸟身的发型很是相像,就连神情似乎都有些异曲同工。
似乎是想要招待他,那孩子急匆匆在冰箱里翻来找去好半天,掏出瓶果汁,带着笑意递到了跟前:“阎拓,谢谢你送我回家。”
自己的名字被他叫着,跟鸟身时细细的清脆嗓音几乎没有分别,熟悉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心中的疑问也就藏不住了。
“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其他家人呢?”
白一一:“嗯,一个人。我父亲病逝有十多年了,母亲现在在国外项目出差,还得大半年才回国呢,而且不住在这儿,她有自己的房子,也在这个小区,6单元那边。”
阎拓有些费解,追问:“其他可以托付的亲戚或者朋友呢?你失踪这么久,都两个月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白一一不知道这种状况应该难过还是庆幸,可无论如何,没人发现总是少了很多的麻烦,于是小声的解释:“没什么亲戚了,我不太爱和人打交道,也就没什么朋友,平时都是窝在家里画画上网的,所以……倒也正常。”
解释完,想这人开了一天的车,中午也就在休息区随意买了几个包子嚼了,生怕给人饿着,抱着最后一次给人做顿饭的心态,麻利的张罗起来。
买菜洗菜切菜,最后开火,将将赶在一个钟头快结束的时候,把两菜一汤端上了餐桌。
重回鸟身后蹲坐到桌面,主宠开始用晚饭。
炝炒的空心菜一入口,阎拓有些领悟了,“之前家里的两顿饭,都是你做的吧?”
白一一不好意思表功,借口道:“嗯,是我想吃点热的,顺手弄了点,还好你也吃的惯。”
“也就是说,房间也是你收拾的?”家里如今收纳规整的架势,和这间温馨的小窝简直一毛一样。
锅盖头垂的更低了,白一一小声嘀咕:“我看你实在太忙,就……就随意弄了一下。”
阎拓大大刨了几口米饭,接着说道:“不光如此,之前连环凶手案那张红色的涂鸦,也是你干的吧。”
这是长着什么透视眼么?怎么在自己家里晃了一圈,便把什么事情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白一一没想到这样又暴露了,有些磕磕巴巴的,“啊?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真不是故意要乱涂乱画的,就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手痒,然后就……”
没想到这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帮自己做了这么多,现在却又害羞的不敢承认。
阎拓实在忍不住,在白团子的锅盖头上轻轻捋了捋,有些好笑的打断了。
“不用紧张,你一个手痒,却帮了我们大忙。我是刚才看到你的画室才想到的,你应该是个很有天赋的画家吧,窗边那副没完工的,给人感觉真的很舒服,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满篇的绿却总让我想到金秋的黄。”
这是……知音啊,白一一眼里都快冒出火花来,一个门外汉,却能够将抽象的画意领悟的这么透彻,这分明是两人的灵魂有着共振吧?
有些喜出望外的点头道:“画的就是秋天啊,是青字卷里的第三幅作品,四季中的第三季。”
阎拓吃着极合胃口的饭菜,心情很是轻松愉悦,好奇的问道:“那应该还有前两幅吧,春和夏?”
提到这个,白一一就有些心烦了,详细的情况又不好一次说的清楚,他头回为卖出画作感到了遗憾与后悔,若不然,一定要好好的给男神展示着解说一番。
敷衍着说了句已经卖出了,没再提起相关的话题。
吃完晚饭,作为主人的白一一出于好客的角度,提议在周围溜达一圈。
他的小窝坐落在市区最繁华的路段,不远处的步行街与几条民俗巷子挨着,到了晚上宵夜的时候,灯火通明的煞是热闹。
阎拓欣然应允,肩膀架上小家伙,主宠两个晃悠着出了门。
如今国内经济的高度发展,许多大城市构造大同小异,钢筋混凝土的森林再加上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人群。
H市在其中显然是极有特色的那种,随处可见的老式民居,悠闲自在的生活方式,三五步一个的茶馆麻将馆,马路边各式各样的摊位小吃。
阎拓虽然是首次来到这个城市,但幼年时也经常跟着母亲回过她的老家A市,同为C省,所以这里的方言大半能听懂,风俗风景的也觉得亲切的紧。
信步闲逛着,回头率却高的惊人,主宠两个毫无自知之明,都将原因归结在了对方的身上,殊不知高大的超级帅哥加上个萌破表的小白团子,对路人眼球的杀伤力,岂止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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