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建筑从小平房,渐渐转变为了高一点的住宅区,随着深入,还出现了广场和商业区,行人的打扮也变得讲究起来。
车靠站,阮惊灼下了车。车开离的时候,被遮挡住的高大建筑一下子突显出来。
喧闹的市声,繁华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一座围墙内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阮惊灼找到了围墙脚下搭建的兑换所,灯光打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皮鞋踏出了清脆的声音。有身着制度的人来回走动,偶尔也能看见平民装束的人在前台交流着什么。
雪莉趁着还没来人,争分夺秒地涂了口红。她就着反光的桌子,捧了捧刚花了好多钱烫的波浪卷,欣赏自己的美貌。
两根葱白干净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五十颗中级晶核,怎么换?”
雪莉机械性地报出一串数字,她报完以后突然一顿,抬头看向阮惊灼。她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撑着下巴媚眼如丝:“哥哥,看你这么好看,给你打八折好不好。”
阮惊灼靠着站台:“我给你联系方式,你给我打五折好不好。”
“哎呀,这个也不是人家能做主的……”雪莉为难地咬了咬嘴唇,刚好看见了阮惊灼身后的女孩儿,脸色僵了僵,“她是你……女儿。”
“这是我妹妹。”阮惊灼抱起女孩儿,两双脸齐刷刷看向女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像不像不知道,反正女人被萌到了。帅哥哥和漂亮妹妹一齐发动攻势,作为颜控雪莉真的顶不住。最终阮惊灼用晶核换了两倍的货币,还收获了一根给女孩儿的棒棒糖。看着智脑里瞬间变多的数字,阮惊灼满意极了。
出了会所,阮惊灼在城墙外转了几圈,城内应该只有特定身份才准入内,目睹了一分钟内第十名企图混进去又被拦在外面的平民,阮惊灼离开了这个地方。
阮惊灼先给吴卿买了个智脑,这款智脑不像阮惊灼手里的作战系智脑,它里面没有随时更新的任务和情报,更偏向于日常通讯,功能也少了很多,正好适合。
除此之外,阮惊灼还买了床垫,衣服,家具等各色日常用品,花钱如流水,刚换的货币一上午全部花了出去,添置用品外,也对路线熟悉了不少。
阮惊灼仗着只要东西够多,别人就看不清自己的脸,一个人扛着有两个自己这么高的东西回了小平房,一路上收获了诸多目光。
阮惊灼把智脑扔给吴卿,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大整改。
大物件全部摆放完毕,阮惊灼把一堆衣服扔到床上。
吴卿正在捣鼓新到手的智脑,视线突然一暗,他扒拉掉头上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盯着阮惊灼。
“帮我叠个衣服,我先教你。”阮惊灼随便拿起一件,几下叠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他平时也是这么教吴卿的,没觉得哪里不对,“简单吧,你先叠着,我去扔个垃圾。”
吴卿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早就没人了的门外,转头盯着始终站在一边的女孩儿。
女孩儿:“?”
垃圾场臭气冲天,腐烂和发酵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老远都能闻见这股刺鼻的味道。
阮惊灼在离垃圾场五十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他甩臂抛出垃圾,垃圾像一颗炮弹,飞出五十米远,准确无误地砸进了垃圾堆。
阮惊灼转身没走几步,皱着眉回过头,垃圾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流浪汉。他长发结柄在一起,像块破抹布,他扒拉着垃圾堆,往嘴里塞进东西。
流浪汉鼓着腮帮子,转头和阮惊灼对上了眼,那双麻木空洞的眼睛,即使隔了五十米,阮惊灼也能清晰地看见。
阮惊灼在门外洗了手,推开平房木门。
吴卿和女孩儿齐齐抬头,阮惊灼看见一床歪歪扭扭,团成一个球的衣服。阮惊灼嘴角抽了抽,在无数球中,那件正方形的衣服显得格外瞩目。
阮惊灼抖开一个球,展开的衣服像极了饱受摧残的良家妇女,布满了皱巴巴的折痕。
“吼!”吴卿一把抢过衣服,瞪了阮惊灼一眼,又把它团成了一个球。
“不是。”阮惊灼哭笑不得,“你管这叫叠衣服?”
吴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是的。
“行了行了。”阮惊灼赶紧阻止两人继续糟蹋衣服,“大少爷大小姐,高抬贵手,一边歇着吧,我来就好了。”
吴卿看着阮惊灼一个一个把小球抖开,肉眼可见地不爽了起来。
阮惊灼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回来的途中,终于注意到,还被盖在被子里面的男人。男人脸憋得通红,白眼翻上天,再晚点就该没气了。
阮惊灼拍拍男人的脸,把男人拍清醒:“唉,聊聊天吗?”
男人迷蒙地看了看阮惊灼,阮惊灼指着坐在床头的女孩儿:“你和她什么关系?”
男人气若游丝:“我女儿啊。”
阮惊灼:“你没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吗?”
“她从小就这样,不说话,也听不懂人话。不管我说什么,她就知道捡瓶子,我都懒得理她。”男人说,“和跟着你的那个人一样,是傻的。”
吴卿转过头,幽深的黑眸盯着男人,男人抖了一下,噤了声。
阮惊灼听明白了,女孩儿之前捡瓶子,不是听得懂男人的命令,而是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只要男人吼她,她就去捡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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