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路上有个观景台,刚好能隐约看到小路盘山而上,还能看到山朝着海的那侧有一片巨大的草坪。
总是会有当地人在来旅游的人惊叹的目光中骄傲地介绍:“那边就是我们市夏远集团老总的宅邸,整座山都是他们家的。”
宝蓝色的兰博基尼从小路开进去,没多远就有安保人员认出他们的车,直接打开门放行。
车子滑过盘山路开进大宅内,直接停在白色的别墅门口。
谢兰舟下了车直接往里走,夏稚跟上,越发觉得他不对劲。
“小兰小稚回来了?”纪星瞳走到门口迎他们,淡粉色欧根纱连衣裙外面系着碎花围裙,看样子正在做饭。
“纪阿姨!”谢兰舟上前与她拥抱打招呼,“阿姨今天也好漂亮。”
纪星瞳笑道:“谢谢你,哎,你干脆不要叫阿姨了,直接叫我妈妈吧。”她踮着脚尖捏捏谢兰舟的脸,“我早就把你当儿子了。”
谢兰舟余光瞥了眼夏稚:“喊阿姨确实不好,把您喊老了。”
纪星瞳:“好了,你们去玩吧,爸爸把球场重新翻修了,可以去打球,今天天气好,去海边走走也行,我做好饭让管家去叫你们。”
夏稚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啃:“妈,我哥呢?”他还惦记着跟夏秋说吴伯书乐队的事情。
纪星瞳:“小秋和小爽都要晚点来。”她朝谢兰舟眨眨眼,“去海边吧。”
夏稚不明白为什么他妈非让他俩去海边,但他昨天发烧,今天确实不想剧烈运动,去海边走走倒是不错的消遣。
谢兰舟从玄关拿了顶帽子,扣在夏稚头上,跟纪星瞳打了招呼就往外走。
绕到大宅后面,穿过花园、新翻修过的网球场和篮球场,以及一个9洞高尔夫球场,顺着小路往山下走,就是沙滩。
这片沙滩不大,但是被延伸出去的礁岩环绕成一个海湾,隐蔽得很,很少会出现风浪。
靠近小山的树林有很多棕榈树,两个用人看见他俩,微笑着打招呼就快步离开了。
谢兰舟一直没说话,确切地说是没跟夏稚说话,夏稚不明白,但是他心高气傲的,拉不下脸,反正你不说我也不说呗,看谁熬得过谁。
两人就安安静静地往礁岩那边走。
“风会不会太大?你昨晚还发高烧呢,不能受风,要不咱们回去吧?”谢兰舟突然问道。
夏稚就坡欖弣下驴:“没事,我没那么脆弱好吗!”他一开口就像呛声,说完就后悔自己这么凶,又补了一句,“我想去山洞那边。”
山洞在沙滩东侧,是礁岩被海水腐蚀形成的天然岩洞,小时候他俩经常来这里,以前是夏秋的秘密基地,后来夏秋长大了不爱玩这些,这个秘密基地就彻底属于他俩了。
岩洞内高约十几米,深二十多米,地面跟外面一样,是幼白的细沙,涨潮的时候,海水会涌进山洞里,所以这里的沙子里经常能挖出很多有趣的东西。
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夏稚心软了下来:“谢兰舟,谢谢你。昨天你照顾我一晚上吧?”
谢兰舟笑笑:“咱俩谁跟谁,你生病我不能坐视不理,小时候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确实,两人小学的时候,谁生病了,另一个都要寸步不离地守着。
有一次谢兰舟得了重感冒,夏稚哭着喊着扒着床角死活不走,纪星瞳无奈,只好让他俩戴着口罩睡在一起,结果还是交叉感染了,一起被家庭医生扒了裤子打屁股针。
夏稚走进山洞就觉得不对劲,平时黑呼呼的岩壁上,坑洼的地方竟然点上了粉色的香薰蜡烛。
“……”他想起纪星瞳非让他们来沙滩,吐槽道,“这里被我妈拿来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吗?还是新的美容方法?难道她在这里练瑜伽?”
谢兰舟知道纪星瞳在做什么,但听到夏稚的话还是忍不住想笑,笑了一下又是失落,夏稚永远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只能说明他没有那种心思。
路漫漫啊。
外面的海风几乎吹不进来,这里的沙子比外面干得慢,早上退潮之后留下很多小圆洞。
夏稚脱了鞋子,挽起裤腿,从一块大礁石上拿下来小铲子和小桶,这是他俩小时候的玩具,一直放在这里,没被冲跑也是个奇迹。
他扔给谢兰舟一套,两人相视一笑,谢兰舟立刻也挽起裤腿,看准一个小洞,用铲子从侧面深挖下去,再一压手柄,整块沙子就被撬了起来。
他从沙子里扒拉出一个大蛤蜊,扔进桶里。
赶海的少年能分辨出哪个是螃蟹洞哪个是蛏子洞,哪个洞里有皮皮虾,哪个洞里是海蜈蚣。
夏稚挖了几个沙蟹,几个蛤蜊,桶里还有两个漂亮的海星。
两人越挖越起劲,两个一起长大的少年什么事都能搞成竞赛,直到管家在山洞外面叫他们去吃饭,才互相不屑地看看对方的小桶。
管家无奈地看着这俩浑身脏兮兮,泥猴似的男孩:“两位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免得夫人看见了又要念叨。”
两人洗完澡,餐桌上多了两盘子清蒸小海鲜。
夏秋和夏爽也到了,夏远还没有回来,打电话说要忙工作,回来吃晚饭,纪星瞳撒娇似的抱怨了几句,对面就把下午的工作推了,说一个小时内就赶回来。
“不等他,咱们先吃。”纪星瞳坐在主位,端起红酒,“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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