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沄握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双手,轻声道:“我在呢,起来了!”
古青桥不肯,仍紧紧环着他,两人体温交融,温度直暖入心。
又静了半晌,两人才站起身来。古青桥伸手摘掉沐夕沄长发上的一根枯草,把他的领口轻轻向上拉了些。那里,一个小小的红斑赫然在目,是刚才自己失控时吮吸出来的……
沐夕沄缩了缩脖子,自己也拢拢领口,仰头瞪他一眼。
两人相携回到住处,进门时竟有些心虚。
放开了紧握的双手,古青桥沉下脸,快步迈入屋内。
苏言君与朱易成还在厅堂聊天,见他进来,脸色仍然郁郁,忙望向随后迈入的沐夕沄。
沐夕沄朝他们眨眨眼,做了个“没事了”的手势。
两人放了心,此时古青桥已进了房间关了门,便也各自回房。
今日替村民看诊大半日,刚才的事情又太过刺激,沐夕沄只觉得一阵头晕,略略洗漱一番便上了床,几乎是刚挨到枕头,便沉入了梦乡。
梦里,好像有一双温暖的手抚在脸侧,久久摩梭。
第二天一早,沐夕沄走出房间时,古青桥正从黄泽霖房中出来。
头一天的郁郁似已消失,古青桥心情很好地朝他笑了笑,低声说:“我跟黄长老说了,但是没多大用,我母亲离开时我才六岁,救人时咱们又在临魔渊,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沐夕沄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说完全心无芥蒂,那怎么可能?但是,”古青桥笑着俯身靠向他,轻声道:“我这不是还有你吗?”
一句话勾起了昨晚的回忆,沐夕沄又红了脸,匆匆转身往饭堂去了。
吃过早饭不久,一群人便去了法阵。
说来已经到了几天,却被各种事务缠身,几人都还未踏上法阵,此刻都有些心急,上了法阵,便各找地方,开始修炼。
半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百花山谷的日子宁静而悠长。几人白日里修炼,晚间在住处或品茗或对弈,间或讨论些修行法门,都大有收获。
沐夕沄与古青桥每晚都会去河边走走,散步聊天,偷偷牵个手接个吻,腻在一起大半个时辰才肯回去。
秦乐最忙,常常到成寅嵇的小屋内帮他做这做那,上崖下崖好多次,连怕高的毛病都快没有了。
只有朱易成一人,每日里一闲下来就心神不宁,和沐、古二人散了一次步,与秦乐去了一次大水车,都觉得无法排遣。后来干脆拖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朝着百花山庄的方向发呆。
时节已到了七月,夏日还依依不舍地不肯离去,山谷中湿气氤氲,闷热不已。
这天众人照常一早到法阵修炼,直到太阳升至头顶才停下,坐在树荫下稍事休息。
成寅嵇去了趟住所,端来一大锅张婶儿熬好的红豆薏米汤,分给众人。
朱易成一边喝着水,一边和秦乐聊天,突然,忽地他放下碗,一跃而起,向前大步走去。
前方绿影一闪,罗轻雯已俏生生地站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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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上垒
第90章 瘟疫
罗轻雯一脸笑意地与众人打招呼,眼底却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没有睡好。
黄泽霖朝她招招手,待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柔声问道:“你父亲的病如何了?我半个月之前给他开了调养的方子,按理说一旬便应根据他的情况做些调整。你也可以看看。”
罗轻雯望着曾祖父,欲言又止。
黄泽霖奇道:“怎么?可是觉得那方子有什么不妥?”
“啊,没有。”罗轻雯摇摇头。“那日我回到家中,拜见了父亲,也看到了曾祖开的方子。”
话说那日罗轻雯选择下午才回家,便是要避开罗子期,没想到刚进家门,两人便撞了个正着。
罗子期在灵山吃了她的亏,见了她没好气地一哼,罗轻雯只低着头,小声叫了声兄长,便打算进内堂去。
罗子期伸手拦住她,恶狠狠地低声道:“咱俩的事还没完,你给我小心点!”
挑衅到了眼前,罗轻雯倒也不怕,一仰头挑眉道:“你想怎么样?”
罗子期从小就对这个庶妹感到头疼。
罗轻雯虽是庶女,却从不自卑。论家传医术,罗轻雯十四岁便在镇上药堂坐诊,到现在更是可以独当一面;论修炼才华,她更是勤练不辍,比自己这个懒散的公子哥儿强出太多。若不是因为年纪小,又是舞姬的女儿上不得台面,早就把他这个大哥比了下去。
此时,面对她毫无惧意的双眼,罗子期只觉得牙根发痒,在她耳旁恨恨道:“少得意,待我坐了家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赶出去!”
罗轻雯斜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抬步就走。
进了内堂,见了父亲。罗集南一脸灰败地躺在榻上,身体几乎不能动弹,神智也不甚清醒。
虽说罗轻雯与眼前的人之间并无太多父子之情,但毕竟是自己生父,尚有几分血缘情谊。当下便拉了他的手,细心诊脉。
罗集南出生百花山庄,从小众星捧月地长大,养成了一个纨绔公子哥儿。他一生风流,红颜知己无数。家里除了正妻,妾室陪房一大堆,庄外的外室野食更是数不胜数。长年的花天酒地与风流好色早早掏空了他的身体,却又要摆出一副大家家主的样子,罗集南其实一直靠谷中秘方维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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