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从屋内打开,纪敬裸着上半身站在门口,腰间仅围了条浴巾,他才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头顶还搭着一条毛巾。
士兵们一时语塞,他们抬头看了看宿舍的房间号,又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纪敬掀起眼皮,语调慵懒,“怎么了?”
“……我们找错人了。”
纪敬面露疑色,“你们原本要找谁?”
“没、没谁!”两人支支吾吾,都不想提前泄露惊喜。
“找纪弘易?”
士兵们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比起误会上校和纪弘易之间的关系,他们更愿意认为是自己记错了房间号。
纪敬将头顶的毛巾挂到肩膀上,面色如常地说:“他还在睡觉。”
一时间走廊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士兵们大眼瞪小眼,又齐齐转头看向上校,没想到纪敬眼里隐约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你们找他做什么?”纪敬又问。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他在这里住得习不习惯。”
“以前没见你们这么上心。”纪敬打量他们两眼,“别给我动歪心思。”
“真没有,上校。”
一名眼尖的士兵瞥见了纪敬手掌上的绷带,连忙问他:“您受伤了?”
他说着指了指纪敬的左手。昨天回基地时上校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受伤了?
“小磕小碰而已。”纪敬收回搭在门框上的左手,打了个哈欠,“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纪敬“嗯”了一声,正准备关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低声命令两人:“不准说出去。”
“……明白!”
纪敬关上门,穿过客厅,来到卧室里。纪弘易还在昏睡,他趴在床上,大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一只手臂沿着床沿无力地垂下来。
纪敬从床头柜上的包装袋里拿出一只新棉签,沾上药膏,然后在床边坐下,他抬起纪弘易的手臂,将药膏涂抹在伤疤上。
尖锐的哨声在这时吹响,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约从楼下传来。纪敬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严,拉上窗帘,想着让纪弘易再睡一会儿。
情欲褪去后,他的头脑多少清醒了点。他昨夜把人弄伤了,要是不及时上药可能会感染。他准备一会儿去外面搜罗点药品回来,不过在那之前,他打算先帮纪弘易把早餐准备好。
纪敬立即就动身了,他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从自己屋里拿出两份可以保温的便当盒,去食堂找到打饭师傅盛了两份早餐。
打完饭回来时天色微明,士兵们还在运动场上训练,因此没有人听见宿舍四楼传来的动静。
纪敬本来想把早餐留在桌上就离开,没想到纪弘易突然醒了过来,他的盒饭被纪弘易掀翻,人也被赶出了房间。
房门被纪弘易恶狠狠地甩上,“咣当”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楼道里阵阵回响。
纪敬碰了一鼻子灰,捡起盒饭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便服后离开了基地。
到了中午时分,整个基地都知道上校把纪弘易给睡了。
今早来到纪弘易房门口的两名士兵认为自己的确没有瞎说——他们只是在自己的宿舍内“小范围”地传播了这件事。
而且他们觉得自己也没有明示什么,他们只是“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清晨的情况。
比如说刚洗完澡的上校,和卧室内还在睡觉的纪弘易。
嗬!原本大家以为上校和纪弘易是宿敌,之前又是推搡又是打耳光,没想到他们只是在调情。
风言风语虽然传了出去,大多数人仍旧不相信这件事。
到了饭点,当事人终于出现在食堂。
除了脸色差了些,纪弘易看起来和平时没有太多不同,不过大家很快就发现了他肩膀上的吻痕。
纪敬将吻痕印在肩膀后面、靠近脖颈的位置。纪弘易对着镜子根本发现不了,他穿着偏大的衬衫和其他士兵一起排在打饭的窗口前,殊不知排在他身后的人眼睛一低就能在宽松的领口下看到鲜明的印记。
士兵们窃笑着,好似一群情窦初开的男孩。
现在他们看向煋巢总裁的目光都变了些味道。有人觉得上校是在追求纪弘易,有人觉得纪弘易肯定用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还有人觉得两人只是各取所需,上校根本不会在意纪弘易和谁睡觉。
有着最后一种想法的士兵神经大条,又没眼色,当晚就去问上校自己夜里能不能去纪弘易的房间,毕竟睡到电视明星会是一件不错的谈资。
没想到上校当即就扇了他一巴掌,打得他一边耳朵两天听不见声音。
这事传出来以后,大家开始认为第一种猜测的可能性更高。上校要是没有追求纪弘易,哪里会管他和谁睡觉?
“那上校怎么还对煋巢恨之入骨呢?”有人问。
“你懂个啥?上校是在获取人家的注意力!”
“这怎么获取啊?”
“你怎么跟木鱼脑袋似的,一窍不通!你知道你为啥到现在还是处 男不?”
“嘿!我是不是处 男关你什么事?”男人催促道:“你说呀,咋个获取法?”
“你想想,煋巢这么大一公司,走到哪儿都是被人众星捧月,现在突然有个人跳出来说:‘我就是讨厌你们公司’,纪弘易可不得多看人家两眼啊?多看两眼后,可不就得交流交流原因吗?一交流不就有机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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