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视着夏橙因,居高临下,申请过于平静了,像在看一潭死水,声音毫无感情,一字一句道:“下、来。”
轻轻吐出的两个字, 像是无声的炸弹。
夏橙因秒怂。
只能面对现实了。
“苗、苗总再见。”他识相地迅速跟苗子润道别下车。
刚关上门, 被抓着转了个身, 脖子一紧,陆往清正揪着夏橙因身上的西服衣领。
水泄不通的高架桥边,禁止行人通行, 比违反交通规则更恐怖的陆往清,看着和车上的男人成套装的西服外套, 似要把这玩意儿盯出个窟窿来。
几秒后,抬眼, 挑眉, “他的?”
夏橙因缩了缩脖子,弱弱点头。
“这不是去基地的路。”陆往清抬了抬下巴,眼神、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夏橙因莫名心虚, 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们去酒店而已,我换衣服......”
陆往清嘴角微微勾起,让人脊背发寒的,仔细琢磨着夏橙因的一字一句,似笑非笑道:“酒店,换衣服?”
“对......”
怎么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陆往清不置可否,非常吓人地冷笑一声,拎着夏橙因的衣领到后面的出租车旁,把他整个人塞了进去。
夏橙因看着陆往清也上了车,把出路完全堵死。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夏橙因登时坐得笔直,不寒而栗。
陆往清平常就算看着特别有气势,但其实是很好说话的才对,怎么今天这么恐怖,没有道理啊。
陆往清抱臂,往后靠,周遭冷得像冰窖。
夏橙因瞟了他几眼,想要缓和可怕的气氛,往他那儿挪了挪,鼓起勇气略带讨好地抚上陆往清的大腿,往前倾了倾看对方神色,“......去哪呀?”
陆往清瞥他一眼,把他的手拍下去。
夏橙因吃痛,一气之下支楞起来,搓搓手背,幽怨道:“你那么凶干什么!”
陆往清还是不说话。
只有夏橙因一个人不服想要争口气,完全吵不起来,好不容易爆发的气势很快泄了。
沉默了一路,这一段之后没怎么堵车了。
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晕车,夏橙因感觉不太舒服,一不留神靠在陆往清肩上快睡着了,到了地方陆往清也没叫他,无情地率先下车,夏橙因差点摔地上。
等站稳,抬头一看,这是酒店门口。
陆往清一言不发带着他往里边走,开了间大床房,上楼,刷卡,开灯,一气呵成。
夏橙因停下脚步,身后传来关门声,安静的酒店大床房里,暖色调的灯光有些暧昧,氛围变得很微妙。
陆往清站在门前很久没有动静,像是在酝酿什么。
苗子润的西装外套是v领,就这一件,皮肤露太多了,夏橙因感觉不太踏实,左右拉了下衣领,把胸口捂严实一点,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暴风疾雨。
不会要把他狠狠办了吧......
现在有点累诶。
但也不是不行。
不过一定要懂得节制,适可而止。
然而站在原地等了半天。
陆往清还没上来。
半晌,终于察觉到身后那人靠近,夏橙因紧绷起身体。
温热的肌肤贴上来,手指绕到身前,替他解开纽扣,外套慢慢褪下......
陆往清递了什么东西到他手里,夏橙因低头一看,是块毛巾。
对方声音冷冰冰的:“自己不换衣服,要我帮你?赶紧洗澡去。”
夏橙因:“......”
时机这么好,他还不够行吗?
夏橙因黑着脸绕开陆往清,关上浴室门洗澡。
妈的,他还不信这个邪了。
洗完澡,夏橙因只在重要部位松松垮垮围上浴巾,对着镜子拨弄了下头发。
很好,很性感。
陆往清见夏橙因光着半个身子从浴室里出来,只看了一眼,递给他一个纸杯,道:“感冒药。”
见夏橙因爽快地一口干了,陆往清又道:“没有浴袍?”
“没有。”夏橙因放下纸杯,耸耸肩,倚在墙上拜了个慵懒性感的pose。
陆往清目不斜视,往门外走,“我去给你拿。”
“……”
“不用,”夏橙因叫住他,不信邪,继续追击,“我现在就好冷,把你的外套给我穿吧。”
他坐在床上,撒娇般微微撅嘴,冲陆往清伸出手。
陆往清无奈,把风衣脱下来给他披上,转头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出来看见夏橙因把浴巾褪了,只穿着他的风衣,翘起二郎腿,若有若无地遮盖着关键部位。
陆往清没说什么,也不脱裤子表示一下,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打开吹风机,坐下给他吹头发。
夏橙因很郁闷。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坐怀不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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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房间里,陆往清的手指熟练地拨弄着头发,顺便还按摩了头皮,动作很轻很温柔。
夏橙因舒服地眯起眼睛,不住往后靠。
好像也没有那么郁闷,可以原谅一点了。
吹风机喧闹的机械运作声笼罩着听觉。
夏橙因慢慢感觉自己在被抽离这个空间,脑海里飘过很多真实的,却又看起来不太真实的画面。
昏昏欲睡间,好像回到很多个晚间日常里——夏橙因嫌吹头发麻烦,洗完澡就躺到床上,不论有没有工作的陆往清总是赶在他躺下的前一秒赶到,一副“我就知道,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把他拉起来吹头发,说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偏头痛,你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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