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计划好了啊。
沈丘心底略有酸涩,对葛余沅的愧疚更是难言。
他一路匆忙的回到家里,才发现现在仅仅是下午时间,葛余沅现在已经在高三的冲刺阶段,每晚会学到十一点二十才结束。
回到家差不多也十一点四十左右了。
沈丘掏出钥匙娴熟的开了门,他走进,看着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家中,唯独桌上有一份早上吃到一半的荷包蛋还躺在那里。
他安静的过去,将剩下的荷包蛋塞进了口中。
在饭桌前,他静坐到晚上,泡了一包泡面细嚼慢咽的吃了,然后思索着,直到葛余沅回来。
“今天又吃泡面?”葛余沅一面关门,一面将背包从身上卸下,“我不是跟你说了几家快餐店,都很干净,你也不用省着钱。”
他说了些话,要是平常沈丘肯定就跑过来一边找借口一边帮他拿衣服。
住在一起久了才发现,沈丘其实挺喜欢吃些不大健康的东西,特别是一些小零食。
他的话出口后,并没有得到回应。
葛余沅心底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他将外套放到沙发上,狐疑的走向了餐桌,“你......”
“对不起。”沈丘垂着头,低声道。
葛余沅怔了一下,“怎么了?”
沈丘不敢看他,搭在餐桌上的小手闷闷地扒拉着桌子,好半响没说话。
“发生什么。”葛余沅严肃了些许,在一边拉了椅子坐下。
沈丘还是好半天没说话,难得葛余沅第一次那么有耐心,等着他开口。
“我,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到底还是说了。
一出口,他便将后面的话迅速接上,“我家里有些急事要处理,得离开几个月,但我们可以保持联系,我会回来找你的!”
话一落下。
室内有了片刻的寂静。
葛余沅静静的看着他,问道,“真的?”如果仅仅是有点事情,要离开几个月的话,为什么那么紧张严肃,甚至刻意强调‘会回来’。
“真,真的!”沈丘坚定的点头,他就是出去避一下风头,等靖哥把这片小镇搜完后,他就回来。
葛余沅看了他片刻,接着慢慢收回目光,起身道,“我知道了。”
大概是自己心虚,沈丘连忙说,“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生气。”葛余沅转头反问,“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教我什么,反倒是你需要我,要是只是家中有事要离开数月,我也没什么意见,反倒是你。
沈丘,你慌什么,你瞒着我什么。”
沈丘脊背一僵,随后,他轻吸一口气,强笑道,“没有,只是当初跟你说的好好的,现下突然要离开几个月感觉是我不对。”
“......你有要事就去吧,对我没什么影响。”反正,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葛余沅离开了餐桌旁,沈丘静默一会儿后也站起身,待他跨出门槛时,只见对方折了回来,抓着他的手往里面塞了一个东西。
“这是......”
“银行卡,里面大概有个几万,密码就是你锁屏上的密码。”葛余沅淡淡道,“以后别那么笨,把自己的密码乱跟别人说。”
沈丘怔愣了一下,手不自觉的将东西握紧,等对方转身回房时,才陡然回神,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抓住葛余沅的手腕。
“这钱我不能要。”
“不要这钱,你出去流浪了怎么办。”葛余沅扫了他一眼,“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是回家,撒谎也不会。”
沈丘怔怔的看着他。
“盯着我干嘛。”
“......谢谢。”沈丘嚅动了一下唇。
“反正你不是要回来吗。”
沈丘抿了抿干涩的唇,突然倾身紧紧得将人抱住,“谢谢。”
葛余沅全身一僵,他手压上了沈丘的肩膀,声音有一丝颤抖,“松开。”
“谢谢你余沅,我认真的,你对我真的很好,我很感激你。”大半年的时间,两人从互不相识,甚至他只为了积分,到后面的规划未来,相互扶持。
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他了解到葛余沅在什么环境中。
葛余沅亲近的家人们相继离开,幸而有遗嘱,家产才能全部在他手上。
但那些个亲戚时不时的就来骚扰,多亏葛余沅不是个会受气的,就算是所谓‘亲戚’上门,话不干净手不干净,他照样动手。
为此去了好几趟警局。
他很清晰的坚持的将所有财产握在手上,那些亲戚要打官司,借着他未成年的由头帮他代理财产,他就拖着或者找律师,总之撑到十八岁成年。
沈丘知道,这一切看似简单,却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无数个成年人仗着血缘仗着人脉想要蚕食他手里的资源,好在葛余沅扛了下来。
但是这些好不容易护在手里的钱财,他对沈丘却不吝啬,如果不是沈丘自己想去打工,他倒是不介意养着。
这些钱肯定足够供到他们大学毕业,他自信上了大学,就能有别的门路赚钱。
“谢谢。”沈丘再次低声道谢。
他不能帮对方做什么,好像除了道谢也没有别的了。
葛余沅深吸一口气,声音绷直,“也不是大事,好好休息吧,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沈丘已经买好了稍远一些城镇的机票,打算去个落魄地方猫着,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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