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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好无情啊,大余哥哥~”男人故意拖长了音调嬉笑道。
    余白靖恶寒的捏紧了推车,他随意看了对方一眼,理了理身上满是油渍的围裙,“听说你妹妹要被你爸妈扔给一个四十岁的男人?”
    他话刚出口,男人笑哈哈的表情就僵住了,唇角缓缓收拢,眉眼也变得阴沉,此时此刻,额角的疤痕尤其显眼,他重重的抽了口烟,“对啊,那两个老不死的。”
    他咬着牙狠狠把烟折了。
    “别冲动。”余白靖眼帘微阖,眼角显出一丝冷厉,“现在不比以前,有些事儿该做有些事儿不该做你心里应该也门清。”
    “妈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知道,我已经在找律师了,要是搁以前,我非把这两个老不死的…….”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那你呢,那女人可是鸠占鹊巢,拿着个冒牌货在那里耀武扬威,还敢威胁?给你的那钱估计比不上那个位置万分之一。”
    “她要是不犯到我头上来,我也不会跟她碰。”余白靖淡淡道,“那里的环境太乱,过去不一定是好事,我能带着小丘和外婆过日子就行了。”
    “那可不一定。”男人嗤笑道,“乱也有财,说不准你弟弟喜欢荣华富贵呢?”
    余白靖面色一僵,他侧首看了男人一眼。
    “大余哥,听我一句劝,你年纪比我们都小,但我们叫你一声哥,那是你以前打起人来不要命的劲,你还记得吗,以前那个黑子比你大两个块头,那吃的叫一个壮,我们这些人都怕,还不是给你打废了。
    现在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了,遇事情找律师找警察,但是那本质,还是一样的,还是弱肉强食,你难道不知道吗?那阔太太能让你一个真少爷活得好好的那才叫稀奇,等有了机会,照样会给你背后来一下,结果就留下你弟弟和你外婆,你觉得你没了,他们能好过?
    到时候,再找什么公道要什么赔偿可就晚了。
    你人都没了,留下他们还不是任人拿捏?
    大余,我们都知道,你有外婆有弟弟,所以你瞻前顾后,你想要他们不受牵连,想要让他们安稳,想要他们能平顺的活一辈子。
    但是那个女人没来之前,你可以,但那个女人来了,你不会以为自己顶着个炸弹,能好好活着吧。”男人重新抽出一根烟,打火机打了几次才燃上火。
    看着没了油的打火机,他骂了一声,扔到了地上。
    余白靖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半响后,他突然开口了,“给我一支。”
    男人愣了愣,随后笑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塞了过去,“不怕给你宝贝弟弟发现了?”
    “在睡觉。”余白靖简单的回了一句。
    他是不沾烟不沾酒,但偶尔还会来上一点。
    侧身半靠在墙上,他洗了一口,烟气顺着唇角飘出,夹着烟的模样跟他一身的油渍围裙格格不入,昏暗的月光照不进眼底,低垂的眸子阴沉一片。
    “那些阔太太的心可是很狠的,大余,你不更进一步,没人会放过你的。”男人重重的拍了拍余白靖的肩,“行了,我也要走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余白靖抬手将他挥开,缓缓抬眼,“明天没有夜宵让你们吃。”
    “哈哈哈哈哈好,知道你不出摊,哎,咱几个就喜欢吃你做的,我都想当你弟。”男人大笑两声,又手贱想要拍余白靖的肩膀,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
    粗糙麦色的手宛若钢铁抓着别人的手腕杵在半空。
    余白靖扫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他将烟头摁灭,塞进了男人的衣兜,“回去了。”
    看着他推着车子往胡同里走去,男人在原地站了半响,最后从兜里掏出了变形的烟,骂了一句,“臭小子。”
    余白靖阴沉着脸色往回去的路上走。
    以前的日子,那可不好过,
    外婆很早就病了,在他捡到小丘以前。
    那时候哪儿那么多规矩,他一个小孩要学着大人做生意,起初也是给人当个笑话看。
    但是,谁能想到他真做出了点名堂呢?
    那眼红的,可不就来了。
    跟黑子打架他记得,黑子住院了,他也住院了,外婆趴在床边哭的晕过去,上了年纪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更何况,外婆就他一个家人了,爸妈和外公都没了。
    小丘就安安静静的抱着娃娃站在一边,时不时给他用热水暖暖手脚。
    黑子的家里人很多,没两天就一窝蜂的堵上门。
    最后还赔了钱。
    哪怕黑子以后看着他绕道走,那也弥补不了带给家人的伤害。
    从那之后,他就收敛了。
    不是在外人面前,而是在家人面前。
    他一直一直想要让他们好好的,他只有外婆跟小丘了。
    要是他孤身一人,或许会去女人的家里,闹的天翻地覆,他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女人肯定不会甘心让他这个炸弹好好活着。
    但是他也会害怕,害怕他胡来,身后的人会受伤。
    他真的赌不起。
    推着推车回了小破屋里,门口的木门很破败,推开时会有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把动作放到了最轻,他知道沈丘睡眠浅,很容易醒来。
    把摊子上的东西收拾起来,一个个摆好擦干净,点亮了墙边的一盏昏黄的小灯,几只小虫子像是瞬间得到了讯息一般,没多久便围绕在了昏暗的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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