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青一思量,不过两三日的时间, 倒也不拘着他们了, 这几日大可随意下山, 买些自己想吃想玩的来。
周晏便拽着沈妄开始了每日在山下镇子闲逛的日子, 如果说谢长青和谢疏桐对他不过师父师姐的宠爱,那么沈妄对他可以说是没有底线的纵容了。
只要周晏在一个东西上但凡多看两眼,沈妄就当场给他买了回来。
如此过了两日,每天两人都大包小包地提东西回雾潋山, 到最后谢疏桐都看不下去了,要过来抢他的东西吃,揉着周晏的脸恶狠狠地问:“你给小师弟灌了什么迷魂汤?都当师兄的人了,还天天让师弟给你买吃的玩的?”
周晏被她揉的口齿不清, 只能将桌子上好吃的推给谢疏桐,表示自要和她分享:“就买这么多,明天不下去了。”
这么多东西,足够吃到冬至过去很久很久了。
“明天就是冬至了,自然不用下去了, ”谢疏桐终于放过他,她来这里自然不是贪图周晏的吃的,只拍拍他的头, “跟师姐出来一下, 我找你可是有正事要办。”
对于谢疏桐嘴里的正事, 周晏是颇为怀疑的, 可还是跟着谢疏桐出了屋子。
两人像从前一样, 偷偷跑到了南面的小溪处, 等确定四周都没人了,谢疏桐盘腿坐在小溪边,拿手去拨小溪中的溪水,她一直不说话,周晏坐在她旁边,刚想要开口催催她,就听到她说:“师弟,我有道侣了。”
周晏差点一头载到小溪里。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谢疏桐,就见师姐正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她平日里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如今安静下来,这么笑着,明艳眉目间含了些温柔的意味,却是漂亮极了的样子。
周晏从来都觉得自己师姐是世间顶顶好看的姑娘。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顿时板起脸,咬了咬呀:“是谁?”
是哪头猪?
谢疏桐被他这样子逗的乐不可支,伸手揪着他的耳朵往两边扯,倒也不瞒他:“是那个江淮落,你知道吗?明天冬至吃锅子,我想把他叫过来一起过冬至。”
江淮落周晏自然是认识的,可江淮落也配不上自己师姐,周晏抿着唇,板着一张脸,思考着明天要给江淮落说些什么狠话的时候,就听谢疏桐问:“师姐把自己的事情给你说了,现在该你给师姐说说,你和沈妄是怎么回事?”
周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把自己的耳朵从谢疏桐手里□□,睁大着眼睛去看她。
谢疏桐冷笑一声:“你这副样子就是有事的样子,你和沈妄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瞒不住了,周晏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就是师姐和江淮落的关系。”
“我就说你天天从他屋子里出来,哪里是师兄师弟,”谢疏桐拿水去泼他,笑道,“原来已经是做了夫妻。”
周晏被她笑的耳朵都红了,被她拿水泼着,还是认真道:“我们两个互相喜欢,怎么不能做夫妻了?”
“能做能做,”谢疏桐手支着下巴,笑着去看他,“是小晏长大了。”
她叹了一口气,嘱咐道:“既然做了夫妻,就要长长久久的好下去,知道了么?”
又道:“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今后遇到欺负你们的人,记得给师姐说,师姐去替你们教训他。”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师姐,周晏侧目看着她笑:“师姐也要好好的。”
两人如果太熟悉,就不太适合说些太过煽情的话,谢疏桐一下子蹦起来,跺跺脚笑道:“走了走了,再不走还等着被野猪精追吗?这次可没有池楹了。”
吃过午饭,一整个下午,师徒四人就开始为晚上朋友们的到来做准备。
端州靠北,冬至是要吃饺子的,可谢长青自南方来,没有吃饺子的习惯,从小到大每年冬至便是饺子汤圆交替着吃,今年正正好轮到吃汤圆。
“吃了锅子后,你们每人要记得吃一碗小汤圆,就可以暖暖和和地回屋睡觉了。”谢长青边包汤圆边笑着嘱咐小徒弟们。
小厨房不大,师徒四人将小厨房挤得没有其余人的立足之地,便只能将槐树下石桌上的落雪拂掉,满满当当地摆上今晚锅子要涮的东西。
幸亏雪今日停了,食材中有一半都是嫩脆的蔬菜,鲜艳欲滴的绿摆在漫天的白雪下,周晏从暖融融的小厨房内转头望过去,被勾的又对今晚的锅子馋了几分。
汤圆馅是芝麻掺了花生的,又加了红糖,被揉成小小的圆形,等着被包进白糯的雪白皮馅内。
周晏和谢疏桐自小包汤圆的手法可谓是惨不忍睹,于是便只负责揉汤圆馅,以前只有谢长青一人负责包汤圆,如今来了沈妄,包汤圆的手法竟然不错,给谢长青分担了不少压力。
不过一个多时辰,今晚众人吃的汤圆就包好了,最后一个汤圆包成后,门口传来了池楹的声音,他妹妹已经一天没变成人的样子了,一进来便嚷嚷着要让谢长青看一下。
谢长青洗了洗手,嘱咐道:“可以先下几个尝尝味道如何。”
池楹催的急,他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就出了小厨房。谢疏桐亦急着等江淮落,见汤圆都包好了,筷子一甩,也跟在谢长青身后出了门。
小厨房转眼便只剩下周晏和沈妄,他现在满心都是汤圆,眼巴巴地道:“我们下几个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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