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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依然还没熟到可以探究的地步,徐尘屿顺话题闲聊:“就算租金再便宜,也赚不了多少钱吧?”
    季松临得承认,唱片店连最基本的生存,也难以维持:“嗯,一开始收支持平,后来这几年,赔了不少。”
    “那为什么还要开下去?”
    季松临目视前方,静默了片刻,像是话题聊到这便顺口一提:“我觉得这一生,好像没有什么事物非要拥有不可,不管是车子房子,还是所谓....更高的社会地位,”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别无长物,心却纳怀天地。
    世界上有一种人,住简陋的出租屋,不为稻粱谋,不追名逐利,不在乎身份地位,带着一颗诚挚的心,专注于他们热爱的事。
    车子进入山区,周遭安静,偶尔有鱼虫鸟鸣。
    徐尘屿侧首,看着那人,有点着迷。
    身边人不出声,季松临转头,不经意对上徐尘屿的双眸,心底没由来狠狠跳了一下,他从未见识过那样的眼睛,专注万千,融化了天地间所有颜色,只留下眼前人。
    “你知不知道,这样看着我,”季松临也直勾勾看着徐尘屿,笑得很玩味:“容易教人误会。”
    “因为我从来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徐尘屿实话实说,一番话脱口而出,也是情不自禁。
    季松临来了兴趣,他扬了下眉:“噢?我什么样的人?”
    徐尘屿卖了一个小关子,笑得调皮:“以后吧,以后再告诉你。”
    他这么笑的时候,梨涡更深了。
    也许不用去山顶,季松临觉得他已经看见了流星。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沙州图经》;②出自焦安溥《玫瑰色的你》
    第8章 山顶露营
    “你先找找观看的位置,我去停车,”季松临靠边熄火,手一伸,从后座拽出一件外套,塞进徐尘屿怀里,说:“哎,夜里起风,穿上吧。”
    牛仔外套散发着淡淡的乌木香,徐尘屿捞在怀里,心头很暖,问他:“那你呢,冷不冷。”
    季松临翻出风衣的一边袖子,给他看:“带绒的,比你身上那件暖和多了。”说罢下车,打开后备箱,捡拾着里面的东西。
    徐尘屿将牛仔外套叠加着穿,整个人裹在乌木的气息里,季松临背对着他,鬼使神差的,徐尘屿抬起右手,将袖口凑近鼻尖,轻轻蹭了蹭。
    牛仔布料并不柔软,鼻尖摩挲出痒意,触感意犹未尽的滑过肌肤,明明他也有这瓶香水,却始终觉得,味道差了一点。
    这才是正宗的乌木香。
    真好闻。
    “尘屿,”季松临措不及防转身,他抬着帐篷一角:“劳烦搭把手。”
    像是偷吃糖被发现的小孩,徐尘屿猛地将右手背去身后,用笑做掩饰,不太自然的向季松临走来。
    “笑什么?”季松临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也跟着笑了笑。
    “没什么,”徐尘屿微抿嘴角,捡出一堆装备里的望远镜,举在手里,朝季松临摇了摇:“天文望远镜,你还真带着。”
    “这个是买帐篷的时候老板赠送的,”季松临说:“用望远镜能看得更清楚些。”
    那个笑容就这样绕过去了。
    杂物下面,压着一堆书籍,徐尘屿用余光匆匆扫过去,大多不是出名著作,他顿时来了兴趣,询问道能不能看一看。
    见季松临点头,徐尘屿随手拿出一本散文集,打开扉页。
    上面写着几个字,“(1)带走我吧,浪漫收藏家”
    墨水缥缈的气息似乎还未消散,翻开的一瞬间,暗香扑面,九个黑字跃然于纸上,是行书,字迹很眼熟,电光火石间,徐尘屿想起来了,他与珍藏的那张名片一模一样。
    他用手指点了点:“这是你的字?”
    这人的手生得很好,嫩白细腻,修长且棱骨分明,随着他动作轻点,指尖与纸张擦出一缕沙沙声。
    季松临被他的指尖带走了目光:“你怎么知道?”
    “第一次见面那会儿,我问你名字,你给我了一张名片。”
    记忆被拽回那个奇妙黄昏,唱片店整整七天没踏进一位买家,徐尘屿像一位天外来客,降临于傍晚,带来漫天霞光。
    刻在脑海的画面自带一层滤镜,追溯起来,美得令人心颤,季松临回味着,就这么看着眼前人:“想不到你记性还挺好的。”
    “我的工作需要背很多资料,记性必须得好,”徐尘屿放下书本,他环顾周遭,突然眼睛亮起:“那个位置还挺合适的,就在香樟树的旁边。”
    季松临看了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抬起装备的一角:“那你搬睡袋,帐篷交给我。”
    徐尘屿颔首点头,但他没有拿睡袋,反倒是托起帐篷的另一角:“这帐篷也太重了,我跟你一起吧。”
    季松临试了一下,还真挺重的:“行,你抬左边。”
    两个青年男子一起干活很轻松,一人一边就把帐篷搬下车,选了一块稍微平坦的空地,开始搭建工作。
    山顶风很大,往南边来,徐尘屿皮肤白,冷风浸过,吹得他耳朵通红,像只可爱的毛绒兔子。
    “松临,你再把左边拽紧一点,”徐尘屿一手死死逮住帐杆,一手撑着支架,样子有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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