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服务生来把餐具收走,郎昱林半靠在沙发上,打开了一个网页。高栎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是胡明星的直播。
几天没看,他的直播滤镜似乎更厚了,加上那个妆容,高栎快要认不出来这是他本人。不如说他本人比这个鬼样子要好看得多。
“真的会有人喜欢这种脸吗?”
他刚问出口,屏幕上立刻闪出了一个礼物特效——一辆华丽闪耀的紫色跑车,旁边全是blingbling的星星碎片。还有一群人说男神好帅。
郎昱林耸耸肩:“不重要,就是有人喜欢这口。”
“因为之后打算包装他去参加选秀,所以现在他的形象定位是知心暖男,针对多愁善感的女性群体,尤其是跟我弟一样人傻钱多的。”
高栎的关注点突然出现在了郎煦身上:“那他要是知道你捧一个骗过他的人……”
郎昱林:“…………”
“你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吗?”高栎惊呆。
郎昱林:“没有,我忘了。”
“他应该能理解的,”反而是郎昱林在安慰高栎,“一切是为了你的房子服务嘛。”
提到房子,高栎的好心情大打折扣。是啊,现在开发商还不愿意出面,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就为了舆论。”
“当然有必要,”郎昱林说,“那个人手里烂尾的楼盘不止你们这一个。但是他现在还没出事,你明白这个意思吗?你普普通通的一点抗议,就是给他刮痧。反正工程停着对他的影响不大,如果找不到接盘侠或新资金,他也不会着急。”
听了这话,高栎内心更是沉重。
“你去打官司,诉求是什么?是要房子还是要不要?如果解除了你和银行的借贷关系,就会由开发商来代替你的位置,而开发商拿不出钱来怎么办?说明他会一直欠着银行的钱不还,这样一来,银行怎么会愿意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起诉,这样你的损失才是最小的。”
高栎被说服了。
“我本来的计划呢,是让胡明星当上大主播,再曝光这件事。后来又从薛俊那儿打听到了,那个开发商包养的一个小偶像会参加这个选秀。”
“这不是男生选秀吗?”
郎昱林笑了笑:“是啊,他包养的是个男人,之前也包养过女明星。”
这让高栎感觉到了一阵不适。
他人生中吃的最大的亏,就是买了这套房子。现在不仅没有房产证,被迫在废弃的荒楼里蜗居,还每个月都要往里面填六千的贷款。
可导致了他苦难的人,却还在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靡靡不分天日。
人和人的差别到底在哪里?他快要吐出来了。
“所以这是一个爆点。那个选秀是淘汰赛制,胡明星不需要在里面待很久,他只需要恰到好处地把这件事捅出来,就能激起千层浪。”
八卦比新闻更惹人注目,这是网络多元化的益处,也是悲哀。
他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在做这件事,所以他必须利用这条渠道。
高栎说:“我明白了,希望一切顺利。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个难题,让赖皮的人受到惩罚,那以后的人也能长个教训。”
听君一席话,郎昱林的脑子里再次自动播放起了那首“正道的光”。
夜深了,郎昱林再次蠢蠢欲动。可高栎这样的资深社畜,常年缺乏锻炼,体质极差,实在遭不住连续折腾两个晚上,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不行,真的不行,我好累,我只想睡觉。”
好吧,毕竟郎总也不是禽。兽,大度地表示了没关系之后,失望地背对着他躺下了。
高栎又于心不忍。
假期是他们唯一能毫无顾忌地相处的机会,等他们回去了,郎昱林肯定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他厮混。到时候两人聚少离多,很难亲热。
所以他小声地说:“那就一次。”
郎昱林说到做到,真的只有一次。不过这一次被他最大限度地延长了,导致最终的结果是,高栎自己交代了起码有三次,真正意义上的被榨干。
他连拒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结束之后被郎昱林抱着去泡汤泉,就这么在他怀里睡着了。
穷奢极欲,穷奢极欲。
如果穿越回半年前,打死高栎也想不出他有一天会过上这种生活。
再次在下午醒来后,高栎严肃地说明:“这样不行,我真的很想要阳间的作息。要是我上班的时候倒不过来时差就麻烦了。”
郎昱林满口答应。
所以四号这一整天,他们除了去附近的种植园,就没有别的安排。
晚上郎昱林开车载他回来,高栎看向窗外,忽然吐了口浊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快到我妈的生日了。”
这还是郎昱林第一次听高栎提起他的家庭。
“要回去看看她吗?”
高栎说:“还是不了吧,她可能不想见到我。”
“怎么会有父母不想见自己的孩子,”郎昱林拿出自己的切身经验来分享,“我家老头子这么讨厌我,过年的时候还不是要求着我回去吃年夜饭。”
“是这样吗?”高栎说,“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来没接过我的电话,可能都当我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