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远岱还在思考怎么办,祁一屿就从柏远岱松开手从柏远岱身上起来,但仍旧是和柏远岱离得很近,几乎到了呼吸交缠的地步。
祁一屿盯着柏远岱的眼睛问:“你是不是想睡觉了啊?”
柏远岱被祁一屿这样近距离的盯着,简直就是史上最艰难的定力挑战。
祁一屿就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几乎要幸福到昏厥,却只敢避开祁一屿的眼睛说:“是该睡觉了。”
祁一屿立刻在他怀里点点头说:“那我去洗澡。”
于是祁一屿拉开柏远岱的手,步履轻快的走到衣柜前,动作准确的拿出换洗衣服,回过头对柏远岱皱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喝醉了?”
柏远岱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几乎要被祁一屿整懵了。
按照祁一屿刚才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状况下的祁一屿能干出来的事儿。但祁一屿现在却表现得极其清醒,丝毫不像醉了酒的样子。
好在祁一屿没有追问,而是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转身向外走。
柏远岱还是不大放心,跟在祁一屿背后,于是眼睁睁看着祁一屿打开了房门。吓得柏远岱连忙将祁一屿拉回了进来,飞快关上房门。
好么,真醉成这样了还挺能唬人呢。
门外的熙攘声仍旧不绝,大约是在处理他刚刚和周南系打架的事儿。
他刚刚在外边是真的气急来了才会对周南系动手,主要是他从来没见过周南系这样的变态,不仅不知悔改还引以为荣。
但他在外边有多大的火气,回房一瞧见祁一屿,那点儿怒火就全熄灭在祁一屿如墨幽深的眼里了。更何况一哥喝醉了之后这样乖,即便被他猛地拉进房里,也只是站在原地不吵不闹的看着他。
看着祁一屿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纯黑眼睛,柏远岱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祁一屿的寸发,没有想象中的扎手。
祁一屿不反抗也不躲避,仍旧浅浅望着柏远岱。
柏远岱实在不忍心再下手,牵着祁一屿进了浴室,谨慎的将热水器、沐浴露洗发水,甚至是冷热调节都给他介绍了一边。
等他全部讲完了,祁一屿才偏了偏头应他:“你真的以为我喝醉了吗?”
柏远岱用显而易见的眼神望着祁一屿,嘴上还哄他:“没有,一哥怎么会喝醉呢。”
“我真的没喝醉,你出去。”被祁一屿赶出浴室的柏远岱实在不放心,干脆拉了一把椅子来,就坐在浴室门口,每隔两分钟就喊一句一哥。
祁一屿一开始还很乖的安慰他,浴室里的声音好像自带混响:“你别担心,我真的没醉。洗个澡出不了问题的,我很安全。”
可惜没几分钟柏远岱就又喊:“一哥?”
祁一屿继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安慰一遍,但过两分钟柏远岱还是在门外喊:“一哥?”
后来祁一屿发现不管他说什么柏远岱都会隔一会儿喊他一次,就干脆不说了,每次只高冷的应他一声嗯。
实在是祁一屿一会儿好像清醒,一会儿又根本丝毫不清醒的架势太容易让柏远岱担心他会出意外,等到祁一屿从卧室里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柏远岱这才放下心来,又紧盯着祁一屿上床盖好被子这才迅速洗了个澡就出来了。
祁一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他那本插画书,见柏远岱来了才将书放到一边,又将被子掀起一个角。
柏远岱一边想着祁一屿现在这个状态能看懂书上的字吗,一边又觉得这个场景简直太老夫老妻了,他几乎忍不住想仰天长啸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却又担心吓到祁一屿而忍耐,乖乖爬上床。
柏远岱学着祁一屿的样子靠在床头,想和他一起发一会儿呆,没想到祁一屿却盯着他看了半天。
几乎将柏远岱看到发毛,忍不住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祁一屿望着柏远岱的眼神仍旧是湿润润的,他摇了摇头,接着迎着柏远岱的眼神慢慢凑近在柏远岱被热气一蒸更红的那一块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不疼。”祁一屿说。
祁一屿始终坦荡,他望向柏远岱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柏远岱却问心有愧、无法招架。
“一哥…”柏远岱的语气里全是他掩不住的相思,他望着祁一屿,就像望着自己的那寸心,千言万语说不尽他的喜欢,便和着岁月一起吞下。
柏远岱狠狠闭上眼,落荒而逃似的钻进被窝里小声催眠自己:“不能乘虚而入、一哥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他现在不能算一个正常人,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能乘虚而入。明天一哥会生气的,一哥生气就见不到一哥了…”
祁一屿完全不知他的碎碎念,也乖乖躺下盖好被子。
柏远岱缓了一会儿,强撑着起来关了灯,摸黑回到床上小声对祁一屿说:“一哥,你以后别喝酒了吧。”
黑暗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回答:“嗯。”
柏远岱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还是黑乎乎一片。过了一会儿半睡半醒之际,柏远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喊了一声一哥。
祁一屿应他:“睡吧。”,柏远岱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柏远岱。”祁一屿突然喊了他一声,他揉了揉眼睛,发现祁一屿已经整装待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