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稚宁叹了声,拍拍他的肩,“你去车上等我吧,我自己进去。”
“这……不行!我怎么能当逃兵!”王谦抹了一把脸,“我陪你!”
更加不妙的是,金女士和制片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亲密到引人遐想。
池稚宁心里知道是没戏了,可表面功夫要做足,摆出乖巧真挚的脸一路笑过去。到金女士那里,她旁边一位卷发夫人笑得花枝乱颤,和他握上手就忘了松开。
“诶呀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小池,可真帅。”
池稚宁笑容纯净,仿佛全然不设防,等卷发夫人笑得掩面时,倏地抽回手,急不可耐地伸到金女士面前。
“金总,能见到你可太开心了。”
金女士妆画得很重,顶着深沉的眼线,几乎在用眼皮子觑人,她勉强和池稚宁握了下手,皮笑肉不笑,“我看也是,小池这张脸呀,见到就是赚到。”
她转头对卷发夫人说:“现在谁不知道小池被乐凌的凌总罩着,他的主意你也敢打?”
“我不知道呗。”那位夫人悻悻地,“大凌总都回来主事了,凌总还敢包小男孩?”
“你去随便打听,不光包了,还生怕人不知道呢。”金女士简直把“轻蔑”二字写在了脸上,还故意抬高了音量,“说不定一见面啊,小池连大凌总也给拿下了,就此打开新局面,也给在圈子外围摸爬滚打的年轻男孩们指条明路,哈。”
王谦气得发抖,愤然出声:“金总你这是污蔑!”
“前一半是事实,后一半是祝福,你不认可?”
“不认可。”出声的是池稚宁。
他面上仍带着笑容,可分明有些东西不同了,是眼神,亦或气场,变得凌厉起来。
“金总不待见我,可也不必拖整个圈子下水,你这番话羞辱了所有在圈子里心怀理想、兢兢业业打拼的人,羞辱了他们为之倾尽心力的作品。你想帮你的艺人争取角色是吗?可你这样的眼界,带出的艺人能诠释好历史人物吗?”
他越说,声音越低,可足够坚定,“至于我,不劳你费心,因为我绝对担得起每一分抬爱!”
这番话的音量适宜,足以让想听见的人投以赞赏的目光,比如制片人,也可以让嗤之以鼻的人佯装未闻。
池稚宁刷了制片人的好感度,也付出了代价。他被两个女人逼迫喝了一整瓶高浓度伏特加,几乎是被王谦拖出会场的。
杨纯和莉斯等在停车场,一见,大惊,“怎么搞成这样?”
比池稚宁低得多的王谦喘着气,擦着汗,只说得出两个字:“金总。”
“这……能让他去见凌总吗?”杨纯把人放到车上,迟疑地说。
“可以,吧?”莉斯也微妙地停顿了。
但醉酒这么难得的机会,她身为头号CP粉怎么能放过呢?
莉斯拍板,“送他去!”
—
伊北别墅里,算上管家只留了三个人,其余的都派去照顾(盯)凌明桦的父亲了——凌明桦耗得起,大凌总可耐不住,特地在外面置办了藏娇金屋。
所以凌明桦亲自下来开门。
门一开,从天而降一个小醉鬼,直愣愣摔进他怀里。
凌明桦的本能非常机敏,撤开受伤的右手,单手把人接住了。
门外,沉沉夜色里,似乎有两个女人逃窜的身影。
凌明桦一个得不到佣人助力的伤员,只用一只手,几乎是把人拦腰夹着,进了卧室。
他原想正经谈些事,穿着正装还没脱,眼下落了空,带着几分气闷换上居家服,去浴室收拾了一番,再拧了热毛巾出来。
池稚宁整个人平趴在床上,下巴挨着床单,小脑袋扬起,睁着水润带着迷茫的眸子,艰难地转动眼珠子。
大概是听见了动静,他转向凌明桦的方向,可又似乎什么也没看清,眼神迷蒙。
“小宁?”凌明桦试探着叫一声。
“啊,哥?”池稚宁大着舌头,却还认真地应他。
凌明桦眸带无奈,走过去给他擦擦脸,“能自己换衣服吗?”
池稚宁原先还努力伸着手,想摸到凌明桦,闻言立即放下,“啊……没力气……”
都醉成这样了,真的是用本能在演他?凌明桦看笑了。
到底还是如他的愿,伺候这小东西。
出去端水回来,池稚宁已翻成平躺姿势,眼睛睁得圆圆的,对着吊灯。
凌明桦大掌罩上去,“不刺眼吗?”
“啊……”池稚宁含糊地说,“是做梦呀。”
“什么梦?”
“你。”他小声说,“你,你的空间。”
凌明桦眉心一动,又问:“然后呢?”
“然后……有我,”池稚宁语气低落极了,“是梦呀。”
男人的声音醇厚而性感,轻得好似在蛊惑,“那你来到这个空间,想做什么?”
“想……回去过去……”
“为什么是过去?”
“你,对我好。”
凌明桦语塞。
了解到他的家世,关心他的事业,忧心他被兄长算计,这都不叫对他好?
不等他想通,小醉鬼说着话,手就往自己身上去了。
男人惊异地睁大眼,随即发出近乎荒唐的一声嗤笑。
感情所谓的好,还是肉|欲之欢。
“那,你为什么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