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姜七娘立即接上,“得他们二位同意才成。”
刘夫人一听便更为欢喜,程家求祁知年为的是什么,她能不知道?
她家是坚定的二皇子党。
她也知道姜七娘这般性子的人不能逼太狠,笑道:“我知道,这也是祁小郎君才有的尊贵呢,长公主殿下也是见过程大娘子的,一定喜欢。”
姜七娘笑笑,不肯接话。
刘夫人这才先离去,立即去程家汇报是个什么情况。
长公主从后头出来,姜七娘着急起身:“长公主,这可怎么办?我要如何才能拒绝?万一得罪了人,人家将过错记到我们年儿身上可如何是好?”
“你想拒绝?”
“我没有攀附的心,只想给年儿找个真心喜爱的,再者那程家,多么危险的人家,我们是万万不敢攀的。”姜七娘诚实地说出心里话。
长公主心道,真没想到,姜七娘竟也是个脑袋清爽的。
她道:“她若是不再来,你就当没这回事,她若是还上门,便说是我叮嘱你,往后祁知年的婚事,全要到我跟前说了,才能往后再商议。此事也莫要在孩子面前多说,他明年还得考院试,万不能分了心。”
姜七娘一听,感激不尽:“多谢殿下,我们年儿真是好福气,有殿下为他操心。”
说着,姜七娘甚至要给她下跪。
长公主难得脸红,再次在心中怒斥:儿女都是债!
为了她的讨债儿子,她真的是面子里子都没了,还要在这里骗姜七娘。
若不是为了祁淮,她至于么!
后来下起了雨,祁知年还不曾回来,姜七娘便极为担忧。
长公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没那个脸再待下去,便道:“樱桃什么时候吃都是成的,我这就派人去山上接他,我也先回了。”
姜七娘再是一通感激。
长公主臊得立即上马跑了。
再说山上,祁淮越睡越熟,安郡王还在外间等着,到底是客人。
祁知年再尝试着抽出手腕,试了两次顺利将手抽出来,他叫来人守在内室里,给祁淮将被子盖盖好,便先出去招待安郡王。
赵初瑾苦大仇深地坐在那里,茶都凉了也没见喝一口。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
祁知年走上来,笑着道谢:“多亏王爷,否则我们恐怕还要一直在外淋雨。”
“无需与我这般见外。”
祁知年笑笑。
虽说被祁狗叫“爹”很爽,但赵初瑾还是宁可不要这个儿媳妇!
不能自己爽了一时,却害祁知年一世啊!
赵初瑾依旧很烦躁,很是在意祁狗妄图亲他家小白菜的事儿,先前也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到底忍不住,他用茶盖子撇着茶沫子,低头似乎不在意地问:“你与祁淮,已经互通心意?”
眼看着就要亲上了!光天化日的!
“……尚未。”
祁知年说得有点羞赧,赵初瑾却是大松口气,幸好啊!!
幸好还没被拱!
赵初瑾放下茶盏,认真道:“其实你年纪还小,大可不必如此就做了这样大的决定,你又不似我,我脸皮厚,无论天底下人怎么说,照样我行我素,且我无父无母,便是连祖宗到底是哪个都谈不上,我——”
祁知年听到这里,却是觉得安郡王挺可怜的。
改成赵姓,还得封安郡王,看似尊贵,安郡王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
尤其听到他说什么祖宗是谁也不知道,他拿起茶壶又给赵初瑾重新倒了杯热茶,推到赵初瑾面前,温声道:“王爷您喝点热茶吧。”
赵初瑾有些讶异于他忽然温情脉脉的态度。
祁知年又不好说得太直接,只能诚心道:“王爷您若是不嫌弃,将来您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您说一声便是,您就当我是您的晚辈,尽管使唤。”
“……”赵初瑾怔住,原本要说的诋毁祁淮的话也忘记了。
除了他娘,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祁知年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其实就是觉得他的身世可怜,怕他老了没人管,愿意照顾他。
这也是血脉的奇妙之处?
赵初瑾其实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真要可怜,天底下那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似他这样好吃好喝地活着,有什么可怜的?
而且祁知年这话把他说得多老似的,他可不是祁淮那老狗。
但被祁知年这番话一说,他头一回发现自己确实可怜。
可怜的同时,又很感动,虽然就这么平地一声响地多出个儿子,还不敢认。
这儿子却能对他说这样的话。
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赵初瑾掩饰地拿起茶盏就喝茶,却被烫了舌头,放下茶盏,他索性捂住脸就哭。
把祁知年吓了一跳,立即起身问他怎么了。
赵初瑾边哭,边说是被茶给烫了的。
祁淮睡到一半,醒来发现手中没有祁知年的手,再侧耳一听,有人在哭。
他头晕又疼,揉着头坐起身,守着的人立马上前,祁淮皱眉问:“谁在哭?”
反正不是祁知年在哭。
“是郡王爷。”
祁淮头更疼,哪里都少不得这个赵初瑾!
祁淮只好起身出去,见那赵初瑾坐着哭,祁知年站在一旁微弯着腰安慰。瞧见他出来,赵初瑾还哭得更嘚瑟,分明就是假哭,祁知年却又看不出来,别提有多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