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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灵予还是倔强而艰难地问完:“你觉得,可能吗……”
    鲸鲨呼哧呼哧的粗气像沙砾刮过胡灵予,是搁浅的窒息,也是被逼到绝路的最后挣扎:“谁说……涅槃没人了……”
    “但凡还有一个人能用,你都不会亲自来这里提取雾气样本。”胡灵予嘲笑着他的嘴硬。
    谢思芒:“你错了……只要科属歧视存在……就永远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谢思芒……信念不死,涅槃永生。”
    胡灵予:“也许吧……”
    但你看不到了!
    胡灵予毫无预兆抓住谢思芒拿着针剂的手,用尽全力往外推。
    被谈话分神的鲸鲨慢了一拍,但还是以极快速度反应过来,稍微发力便将针剂压回,毫不犹豫注射……
    “砰——”
    一声枪响。
    子弹击中鲸鲨头部,几秒钟后,谢思芒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针剂还在手里,只是里面的东西少了一半。
    罗冰放下枪,带着整个行动队一拥而上。
    但有人比他更快。
    最先冲过去的梅花鹿,接住了昏迷的小狐狸。
    胡灵予从来没弄清楚过,礁石滩上的那一幕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更不止一次期盼着能有胡科员的第一视角,这样就能近距离观察正在胸外按压抢救自己的路队长,仔仔细细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声音,以此窥探那颗心。
    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好像真的来到了这个视角,可看见的不是路队长,是路祈,年轻,稚气,满身染血,头顶鹿角又只剩下孤零零一个。
    这样的路祈抱着他,一遍遍喊他名字,疯了似的朝罗冰嚷先救人。
    忽然之间,什么都不重要了。
    胡灵予想伸手拥抱路祈,可他动不了,只扯出一个有些破碎的笑,便陷入无尽黑暗。
    ……
    三天后,兽化医院。
    几个年轻身影踏晨光而来,寻到某处病房,经门口兽控局人员同意,鱼贯而入。
    病房里有两个人,一个躺在病床上,仪器显示各项生命体征平稳,然而迟迟不醒;一个在被强制入院治疗半天后,就带着一身伤守在床边,已经三天三夜,连笔录都是行动队来病房里做的。
    “还没醒?”
    “医生不是说昨天就有苏醒迹象了?”
    “路祈,要不你睡一会儿吧,我们几个帮你看着。”
    “我们没事儿,都是皮外伤早好了,你看起来才更严重……”
    胡灵予感觉自己走了一段好长好长的路。没有起点,没有尽头,无时无刻不在路上;没有风景,没有声音,只有比太阳还刺眼的白光。
    仿佛一部永远在放映的纯白默片。
    终于他太累了,想就此停下脚步,放弃去寻找路的终点,也不想再探究胶片的结局。
    默片忽然有了声音。
    时而遥远,时而很近,一点沙哑,和许许多多的温柔。
    不厌其烦地跟他说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有些还很欠揍。比如在飞跳球场围墙上,就觉得某只自以为聪明的小狐狸其实很好骗;再比如某只小狐狸如果随了父亲的基因,战斗力肯定成倍数飙升,毕竟是非洲大陆上横着走的“平头哥”,不过那样的话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可爱了,两相权衡,还是小狐狸好……
    听得胡灵予实在想拍床而起。这种时候就算违心不是也应该说“不管你是什么科属我都喜欢,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吗?路祈你个肤浅的“狐狸控”!
    咦?
    为什么要拍床?
    这种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满世界充斥的白光犹如雾般散去,从这一刻开始,胡灵予的大脑完全苏醒。
    对外界的感知开始变得明晰,他知道路祈守在床边,听得见他说的话,甚至医生进来查看情况都一清二楚,然而就是无法真正张开眼睛。
    灵魂是苏醒的,身体却依然沉睡。
    今天耳边格外吵,胡灵予费了半天劲,才分辨出谁是谁。
    傅西昂:“他真有天生的抗药性?”
    路祈:“是对涅槃里的神经毒素免疫,所以谢思芒的药对他不起作用。”
    傅西昂:“可是他还没醒。”
    ……傅香香,你这口气到底是替我着急还是替犯罪分子遗憾??
    黄冲:“胡灵予你快点醒吧,学校还要给你嘉奖呢。”
    贺秋妍:“精神荣誉物质奖励都有,足够你威风到毕业!”
    ……看吧,这才是真朋友。
    马谦谦:“狐狸你别装睡了,是不是怕醒来还要给我们付‘出场费’?”
    王晏宁:“什么出场费?当然是帮你干掉那只孔雀的。”
    张琥:“什么孔雀?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们哥儿几个帮你顶着,你跟路祈在医学楼里要面对的就不止一只兔子一条鱼,还得加个会催眠的孔雀。”
    赵盛:“什么催眠?孔雀开屏!有画面了没?”
    ……你们四个家伙自问自答还挺流畅。
    不过话说回来,涅槃相关资料里的确有一只孔雀,代号“招摇”,档案里被兽控局标识为“极度危险人物”。听四大猫这话,难不成还真被他们几个撞见并且逮住了?
    黄冲:“差不多行了,抓孔雀咱们顶多干点前期工作,最后靠谁?”
    四跟班:“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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