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昂则随口打趣:“你也有狐仙儿的第六感了?”
贺秋妍摇头,神情凝重:“我这个更准。”
四大猫被她带得收起嬉皮笑脸,正色起来。
草地上的美洲豹也不自觉坐直:“是什么?”
贺秋妍:“女人的直觉。”
四大猫、傅西昂:“……”
风停树歇,第四大重归午后宁静。
秋鹜湖畔纸船大赛已经结束,但一日水栖乐园依旧热闹。
离岸边不远的一棵榕树上,白兔李倦藏在茂密树冠里,一边饶有兴味看着傻乎乎的学弟学妹们……更正,前学弟学妹们兽化戏水,一边用耳内通讯器向另一端的人汇报:“和预想一样,展览那边果然用的假货。”
另一端声音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兽控局也在布控,你注意一点。”
“放心,”李倦不以为意,“所有校内布控点的位置都摸清了,况且我们来的人,里里外外把他们包个三层都绰绰有余。”
兽控局只来了十几个人,他们光校内就三十人,外面还有四十人机动待命,很快兽控局就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
“不过话说回来,”李倦又道,“这个阵势可不像偷东西。”
另一端:“像什么?”
李倦乐道:“像要明抢。”
通讯器里没接话,对白兔的比喻不置可否。
李倦却不死心,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要让我特意告诉路祈,我们要偷雾气样本?搞到现在庆典是办了,真样本还在医学楼里,唯一的效果就是让兽控局有了提前准备。”
“这就够了。”另一端道。
李倦不解,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斜着眯起。
另一端仿佛隔空都看得见白兔的纠结,索性说个明白:“这是‘那位’的意思。他认为我们有必要让兽控局明白一件事……七年前,我们赢,七年后,还是我们赢。”
疑惑尽解,邪气笑意爬上白兔眉梢:“七年前我没参与,这次赶上了。”
另一端:“如何?”
李倦:“在那些自以为是者脸上踩过去,我喜欢。”
湖东岸的榕树遮着白兔,湖西岸的某教学楼设备间里藏着罗冰。
设备间已被改成临时行动指挥室,两个行动队员目不转睛守着监控屏,他们身后,罗冰正在跟坐镇局里的本次行动总指挥——犯罪侦查处处长,赵盈——汇报实时情况。
罗冰:“校内二十九个,校外四十个,这次他们真是下了血本。”
赵盈:“没来的那些呢?”
罗冰:“也都盯着呢,赵处你放心,不管是今天来的还是躲在窝里没动的,只要收网,一个别想跑。”
两个月前他就已经根据路祈提供的资料,把那上面的每一个都死死盯住了,为此兽控局耗费了大量人力和时间,全靠赵盈顶着上面的压力才撑到现在。
包括今天,他们也是动用两套人马,一套在明面上布控,故意暴露给对方,另一套则在暗中,当捕蝉螳螂身后的那只黄雀。
总算要见亮了。
罗冰:“不过赵处,还是没发现李倦。”
那只兔子从逃窜之日起就失去行踪,唯一一次露面是跟路祈接头,梅花鹿还是在事后才汇报。
李倦或许根本没参与这次行动,亦或者早已混入并凭借对校园的了解成功藏身,罗冰拿不准,但现在又不能满校园的大肆搜捕。
“好的,知道了,”赵盈道,“继续盯住,他们随时可能行动,即使我们布控严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没有最后一刻,任何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罗冰:“明白。”
兽控局,局长办公室。
赵盈结束通讯,转过身,面对办公桌后,自己的领导。
漫长的沉默在空气里弥漫。
最终还是局长开口,语气刚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赵盈笑着立正,带一点苦中作乐:“收到。”
局长:“收到不行,你得跟我保证。我可是跟上面打了保票的,不管是雾气样本被偷还是学生发生危险,都由我负责。”
赵盈明知故问:“怎么负责?”
局长:“辞职,退休,你来坐这个位置好不好?”
赵盈:“您这把椅子太硬了。”
局长:“走走走,别气我了。”
当年赵盈是行动队员,局长是行动队长,也算赵盈的半个师父。
这次行动虽然赵盈是总指挥,但没有局长顶住各方压力拍板,说什么都没用。赵盈很清楚,是罗冰得到的那份资料给了局里信心,也下定了局里的决心,这样贻害无穷的组织,一次性端掉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不想也不能错过。
夕阳消逝最后一丝余晖,夜幕降临第四大。
文艺汇演开始了。
礼堂里坐得满满,但在礼堂之外,不观看演出的同学或回宿舍休息,或去图书馆自习,还有些直接去校外逛街吃饭。
觉醒日之庆接近尾声,校园散去白日喧嚣,显出几分清静。
展厅后方,松林。
躺在地上的胡灵予又一次睁开眼,心跳紊乱,精疲力竭。
假死早就成功了,和半兽化班选拔时一样,人类状态下,调动野性之力主动降低呼吸与心跳,进入身体机能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意识游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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