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解释自己其实还关注球友和熊科男,胡灵予仰头再次锁定大屏幕。第二轮的每组三十秒已经开始,不时有新的晋级名字切入。
黄冲还在和袋鼠互相拳击,贺秋妍依然借助鸟类优势,四两拨千斤地应战。
第32组:田
锐铭(晋级)
——球友和熊科男的画面还未到,通报先到了。
每个直播画面上都会标清组别,32就是球友组。
胡灵予转头,向对抗区实地眺望。
望是望不清的,眼花缭乱全是人。
幸而晋级者总要归来。
漫长等待后,一抹矫健身影返回准备区,不知是不是胜得太开心,球友步伐轻快,好似乘风踏浪。
胡灵予没再去寻熊科男身影,因为寻不寻的意义不大了。
熊科和犬科一样,基本不会参加跳跃考试,现在游泳没成绩,对抗又没成绩,尤其后者,是熊科最倚重的得分项,失了这个,进侦查系基本没希望了。
【路祈:你觉得他这样的适合进侦查系吗?】
【路祈:所以咯,从源头切断。】
胡灵予无声看向身旁的人,梅花鹿微微仰着的侧脸,轮廓漂亮。
“想说什么?”路祈忽然问。明明望着屏幕,却好像对周遭的一切全然洞悉。
“没事。”胡灵予摇头。
路祈笑了,但是太浅,转瞬即逝:“一件事,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底。”
第38章 应用
黄冲和红袋鼠同学的“拳击赛”在还剩下十几组的时候,分出胜负。大黄昂首归来,高强度的对抗不仅没让他疲倦,反而愈发亢奋,回到准备区了还意犹未尽地对着空气挥拳,恨不得立刻投入下一轮。
就算没有兽化,胡灵予都能看见田园犬那摇上天的尾巴。
这样的大黄,前世体测中从没出现过。那次大黄在这个时间点同样连胜两轮,但情绪一直不见放松,反而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中午根本没回宿舍,而是在对抗场里一直待到下午考试继续,终是在第三轮中输掉。
“行了行了,”胡灵予拉老友坐下,“省点体力给下午。”
“我体力好着呢!”黄冲声音洪亮,字字带着丹田气。
“不用喊这么大声,谁都能看出来。”胡灵予佯装受不了,实则比大黄还高兴。
命运走向的偏差,改变的不仅是既定事实,还有当时当境的人心。田园犬遇见了仙鹤姑娘,哪怕下午仍止步第三轮,那个身负重压艰难考试的黄冲也已封存在前世。
胡灵予偷偷看向身旁,忍不住想,路祈会这样吗?
正午将至,烈日下的一切都好似曝光过度的胶片,模糊了梅花鹿的轮廓。
那些藏在好性格好相处表象下、藏在层层笑意背后的真正内心,有没有也在悄然变换轨迹?
四十组对抗临近末尾时,贺秋妍才回来。赢是赢了,但代价也不小,脸上、头发里沾的全是土和沙砾,训练服在地上滚得快要看不出原本颜色,更严重的是右手腕在挣脱对手钳制时拉伤,场边临时医疗小组的老师抓着她喷了药,套上应急护腕,才放人。
“这就行了?”大黄还是不放心。
“没事,我自己学医的还能不清楚,缓一缓就好了!”贺秋妍着急打断,飞快的语速和不自然升高的语调,透着满满可疑。
奈何大黄向来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立刻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胡灵予有些担忧地看了贺秋妍两眼。
后者瞧见了,不自然地把手别到身后。
伤的应该的确不重,不然医疗组老师也不能把人放回来,而且胡灵予从贺秋妍的动作上看,手臂什么的都没事。但麻烦就麻烦在,这是贺秋妍惯用的右手,拉伤势必会阻碍手的灵活度,无论是激烈对抗的过程中,还是最后扯臂环那一下,都会受到不小影响。
那边最后一组也出了结果,考务组老师立刻抓紧时间道:“请四十一到八十组同学准备——”
十分钟后,对抗区清理完毕,第二拨八十名同学前往就位。
第四区域,五号场地。
胡灵予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刚果狮,终于知道王晏宁是谁了:“4号?”
4号跟班,大名,王晏宁:“……你这个惊讶是认真的吗?”
胡灵予眨巴眼睛,全然诚恳。
王晏宁心累:“我就想问一句,咱们四个班一起上大课,少说一周也有一回,这都上一整年了,还不算我们平时堵你的,你怎么就能做到现在还没记住我们名字?”
“凭什么不算堵我的,”这话胡灵予不爱听了,“就因为你们总堵我,才触发了自动打码功能。”
王晏宁:“自动……打码?”
“一种自我防御机制,即人在面对讨厌事物时,大脑会本能地屏蔽和抵触,”胡灵予解释得一本正经,“通常来说这种机制会让我把你们的脸和名字都打上马赛克,现在还能认出脸,还有编号,已经很以德报怨了。”
王晏宁一开始只当他扯淡,后面莫名其妙就听进去了,更匪夷所思的是听到最后居然觉得还很有一丝道理。
如何将枯燥定义论述得深入浅出,科员胡是专
业的,但这依然不能让胡同学灰暗的内心拨云见日。
狐狸遇上狮子,还是有前仇旧怨的狮子,这都不是冤家路窄了,这是死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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