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天气预报去。”
“这温差太诡异了。”
“我看过一篇研究,说是自从大雾之后,北方逐年升温,南方逐年降温,气候异常早就有了,只是今年特别明显。”
“那具体什么原因呢?”
“不知道。”
“二十多年了,连大雾的原因还没找到呢,就别指望其他了。”
“你们说以后要是夏天热到五十度,咱们还怎么活?”
“去南方啊。”
“南方要是冷到夏天都结冰呢?”
“那就谁都别活了,看过电影吗,极端天气就是直接末日的前兆。”
聊天扯得越来越没边,胡灵予倒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认真思考起来,如果真到世界末日,他该怎么绝地求生。
路祈在这时发来信息:六点,训练场,今天练对抗。
今天?
胡灵予看看外面因为蒸腾暑气而微微变形的景色……
胡灵予:六点太阳还没下山。
路祈:所以?
胡灵予:太热了,要不去游泳馆再练一天?
路祈:考试的时候只会更热。
胡灵予语塞,不得不承认,路祈说的有道理。
对面似乎误解了他的迟疑,又发来一条:别耍脾气,六点见。
胡灵予默默看着简讯,心情复杂凌乱。
一起训练这么多天,他依然没搞懂路祈。那人时而说话欠揍,时而又温柔包容,指导他和大黄训练一丝不苟,但要真想刺激你,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你上头。
但总的来说,路祈对他们笑的时候多,严肃的时候少,包容的时候多,毒舌的时候少。
胡灵予坚信路祈的主动接近,一定有其不为人知的目的。但即便有所图,也不是谁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牺牲了自己的备考时间,但并不会获得相应的训练收益——和比自己差的人训练是无法提升的,一如水往低处流,在这段所谓的互助关系中,路祈是天然的付出方。
六点,训练场。
虽然一年级禁止兽化,分专业的对抗考试也是以人类形态完成,但训练中难免会有失控情况,以防万一,胡灵予和黄冲还是换上了兽化训练服。
太阳果然还没下山,空气热得吸一口都觉得嗓子眼发烫。
训练场上放眼望去一片空荡,显然没几个人愿意这个时候折磨自己。
好几块对抗场地都有树荫,路祈偏偏选了最光秃秃的一处,毫无遮挡,阳光直射。
大黄有些狼狈地抬手遮挡,商量着问:“咱们能不能换块场地?”
“不能。”胡灵予替鹿教练回答了,“他喜欢晒太阳。”
这叫晒?这叫烤吧!大黄看路祈的眼神带上某种不可言说的敬仰,果然不是一般人。
路祈微微侧目,像是对胡灵予的直率表达有些意外。
胡灵予故意朝他挑眉,跟踪都暴露了,跟踪成果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片刻,路祈向后退,拉开与他们的距离,上半身微微放低,对抗姿态:“一对一,大黄先来。”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路祈就跟着喊起了大黄,等胡灵予发现时,已经习惯成自然。
黄冲不浪费时间,立刻进入备战模式,目光紧盯路祈,全身蓄力,下一秒直扑过去。
他的身材比胡灵予大一圈,但在路祈面前却又不够看了。路祈宽肩窄腰,修长却不失力量,在黄冲接近的一瞬间,敏捷抓住其手臂,一个灵活闪身,转守为攻。
“不要被对手干扰,”路祈飞快道,“想办法脱身,找回主动权,继续执行自己的战术。”
黄冲认真听取,奋力将被擒的手臂往外挣脱。
奈何路祈钳制得极紧,没放一丝水:“如果无法脱身,就直接执行自己的战术,没有条件也要自己杀出血路,”他紧紧盯住黄冲眼睛,带着某种有力的鼓动,“只要你不怕死,怕的就是别人。”
“喝!”黄冲忽然一声呐喊,竟以头重重撞向路祈胸口。
路祈立刻后退,手也跟着松了。
黄冲却毫不减速,明明是犬科,却像一头铆足了劲儿的斗牛,疯狂顶了过去。
路祈被扑倒在地,却顺势翻身闪到一旁。
黄冲则在惯性冲力下滚出场地边缘。
在对抗考试里,“出界”就算输了。黄冲终于从热血出击中恢复冷静,忙不迭爬起,跑回来拉路祈:“你没事吧?我刚才脑子一热就……”
“脑子热就对了,”路祈借他的力起身,“想战胜野兽,就得先把自己变成野兽。”
拍拍身上的土,他朝大黄一笑。
“再来,什么时候能让我‘出界’,你才算疯到位。”
胡灵予不知道是路祈太会撩动人心,还是大黄天性傻白甜,反正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两人还真就这么对着疯起来了。
田园犬一次次出击,梅花鹿一次次防御,到后面田园犬疯出了水平,几次险些让梅花鹿出界,于是梅花鹿也认真起来,亮出鹿角,如刀锋利。
第二十五次出界后,大黄再爬不起来,鼻青脸肿,腰酸背疼,气都喘不匀。
“还能继续吗?”路祈除了呼吸乱点,头发乱点,连衣服都没怎么脏。
“我脑子觉得能……身体跟不上……”大黄筋疲力尽,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辈子、这辈子打的架……呼……都没有今天一晚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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