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也不心疼,直接撕下一片,叠成长条,覆住裴千越的睛。
他身体前倾,帮裴千越把布条系在脑后,再垂下眸,捧着对方的脸细细替他调整。
确保一丝光亮也透不进去。
他这个姿势和裴千越离得很近,水从他发梢滴落下来,落到裴千越脸,再从脸颊缓缓划过。
像极了一滴泪。
瀑布下水汽弥漫,道水痕在阳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微光,风辞低头注视了一儿,指腹微,替他轻轻拭去。
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风辞余光往下一撇,见了条蛇尾。
黑亮的蛇尾沉在水底,尾巴尖不自在地轻轻颤了颤。再收回目光,裴千越张脸依旧面无表情,平静安稳,分明还是熟睡的模样。
风辞:“……”
装睡是吧?
风辞在心里冷笑,打起了坏主意。他低头凑到对方耳边,小声清晰道:“师尊,你还不醒吗?你再不醒,我就要亲你了。”
反裴千越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也没少占风辞便宜。
裴千越依旧没有,风辞睁睁见,对方近在咫尺的耳朵,一红了。
第20章 “除非千秋祖师降世。”……
蛇是冷血动物,裴千越又是个冷清冷感的人,风辞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脸红害羞这项功能。说脸红也不对,他面色还是白皙的,神情平静淡然,看上去十分正常。
……也就显得已被染成淡粉的耳根更加明显。
风辞忍住:“噗。”
中妖毒那会儿还真被他唬住了,还以为他和那些个妖神魔兽一,是个经验丰富的。
想到,被自家弟子调戏一下能成这,阆风城弟子们知道他们的城主其是条这么纯情的小蛇崽么?
不过也是,就裴千越这冷冰冰的性子,谁敢随便近他的,经验才正常。
加上在灵雾山修行这么多年,多半怎么来过人间。
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千秋祖师在自家蛇崽子上找到了久违的优越感。
裴千越越是这,风辞便越想多逗逗他,好偿还他昨晚的狼狈。
这么想着,他当真往裴千越的方向靠过去。
风辞存了逗弄的,故意把动作放得慢,二人的距离快拉得不足半寸,呼吸间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风辞就这么停下,眼底含着笑意抬起眼皮。
然后微微一怔。
这个角度的裴千越,与平时又不相同了。水汽将他整个人浸透,仿佛整个人柔软起来,那双原本形状锋利的唇瓣轻轻合着,上头还挂着一滴露水,晶莹剔透,看上去也软。
还有点可爱。
风辞忽然想起,他在这三千年的旅行中,曾到过一个历史进程慢的世界。
暴戾君王统治下的国度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只因那暴君后宫里有位极其骄纵的后妃。
那美人一笑,暴君便什么忘了,只想把全世界给他。
风辞当时觉得这暴君真是昏庸无度,可现在看来,他好像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裴千越不笑,他也想把所有东西给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他要是在那个位置上,大概会比那暴君更昏庸。
办法,谁让这既是个大美人,还是他养的崽,双重作用,谁抵抗不了。
风辞稍有失神,前忽然扬起一阵清风。
潭水四溅,风辞被这阵风推原位,看去时,眼前已经了那半人半蛇的影。
他头,裴千越立在水潭边,穿戴整齐,头发束起,上的水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眼前还覆着风辞给他系上的布条,浅青的布料成为了他上唯一的亮色。
又变原本那个孤高冰冷、不近人情的城主大人。
就连耳朵不红了。
逗到人,风辞有点遗憾,但也不在意。他靠在水潭边,一条手臂搭在岸上,故作惊讶:“原来师尊醒了啊。”
这才过去短短一天,风辞已经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
可裴千越理他,转就走。
风辞手掌在水岸边一拍,形轻盈跃水面,转眼间便拦在了裴千越面前。
“师尊,怎么不理我啊。”风辞问他,“你要去哪儿?”
他来得及烘干衣袍,水沿着散的发梢滴落,入微微松散的领口。他衣摆下方已经破了,又被他刚刚撕掉一片,露其中赤裸的双脚。
下水之前,他就把鞋袜脱掉了。
浸了水的衣袍让少年纤细的形一览无余,但风辞并不在意,甚至还往前半步:“我与你说话呢。”
裴千越分明是看不见的,却还是转了,敢正面对他:“阆风城。”
风辞险些又被他这欲盖弥彰的可爱模逗笑了。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的确,昨天你在无涯谷闹了一场,不知道林师兄他们如何了,是该去看看。”
说到这里,风辞又想起了昨天那堆破事,有点发愁:“可你昨日……”
昨天裴千越在无涯谷发了狂,还伤了不少人。以风辞对那些名正派的了解,他们必然是不会罢休的,裴千越现在阆风城,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躲着不面,也不是裴千越的性子。
风辞想了想,问:“你知道是谁对阵法动了手脚,又给你下毒吗?”
裴千越:“知道。”
等他继续说,风辞却先断了:“我感觉这是个长的故事,我要坐下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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