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想在这里……
风辞在心中暗骂,难以阻止香味灌入鼻腔,渗入皮肤。也难以阻止体内热度渐渐升高,连微风拂过都引起一阵颤栗。
嘶啦一声,风辞听见了衣袍被蛇尾搅碎的声响。
这对风辞而言的确是太过陌生的经历,好像浑身都被泡在温暖的水流里,水流冲刷着身体,酥麻的感觉沿着脊柱爬行,直达脑后。
很奇怪,并不是完全无法接受。
甚至还……还挺舒服的。
许是吸入了太多迷香,风辞身体弹不得,昏昏沉沉的脑中竟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隐隐有些好奇。他没有尝试过,不知道这种事是不是真如传说中么舒服。
风辞的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蛇尾的作。
蛇尾徐徐蜿蜒爬行,可就在将要碰到最舒服的地方时,忽然缩了回去。
风辞:“?”
怎么不继续了?
他偏头,可黑蛇体型变得太大,入目只有粗壮漆黑的蛇身,不见其他。他明显能感觉到,条蛇尾已经完全收了回去,可是并没有放开他,只是继续固定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弹。
蛇身也还在他身继续磨。
这是在干什么?
把他当物品使用吗?
风辞气得想打人。
他三千年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今日难得被迷香弄得起了兴致,非完全没舒服到,反而还被人只当个物品使用。
混、账、东、西。
风辞冷笑,心头默念口诀,身形便化作一缕青烟从黑蛇怀里挣脱出来。下一秒,他在黑蛇身边显出身形,干脆利落一脚踹过去。
巨大的黑蛇从飞了出去,哗啦一声,落进了一旁的寒潭里。
水花四溅。
***
瑶山,清净宗。
已是深夜,往日宁静的宗门今日热闹非凡,主殿,吵吵嚷嚷挤满了人。
大殿中央,停了一具尸身。
老者须发尽白,脸还维持着死去时惊惧的神情,胸口被开了个大洞,血已经流干了。
“温宗主,你一定要替丹阳派做主啊!”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神情悲愤,声音怆然,“决辉掌门平生从未行恶,得知无涯谷遇险,第一时间便率领弟子前去救援,他断不该命丧于此啊!”
温怀玉蹲在尸身旁,抬手将对方大睁的双目轻轻合,再拉过白布盖好。
“的确是死于蛇妖之手。”温怀玉低声道。
“还能不是!”另一名持剑的青年也开口了,“我亲见裴城主化成一条巨蟒,将决辉掌门杀害,还有我身这伤……”他说话说得急了,哎哟一声,捂住包扎好了手臂,“我这伤也是他弄的。”
“还有我!”“我也是!”
……
众人七嘴八舌,温怀玉起身,视线在在场众人身一一扫过。
“你们说……”温怀玉淡淡开口,“无涯谷向你们发了求救飞鸢,你们前往营救,被困在了封山大阵之中。而后封山大阵忽然消失,你们匆忙入山,见无涯谷弟子满门被灭,谷内随处可见裴城主身浓郁的妖气。”
“是。”紫衣男子道,“在场有八家仙门,全都见了。决辉掌门是试图阻拦裴城主离开,裴城主才忽然发狂,将他……”
此番无涯谷一役,除了阆风城外,另有八家仙门在场,弟子百余人。其中,十余人重伤,八十余人轻伤,一人毙命。
“温宗主,难道您要这样袖手旁观吗?!”
温怀玉负手立于殿内,眸微微敛下:“不知诸位的意思是……”
“打阆风城,逼他们交出裴千越,给决辉掌门偿命!”
紫衣男子此言一出,引来不少附和。
温怀玉:“怀玉知道诸位的所求,可裴城主毕竟是仙盟首座,阆风城又是当第一大派,六门之首。接下来要怎么做,在下还需与其他四门商议。”
“可是——”
“殷门主,我知你落花门与丹阳派相交甚笃,可在下不能在事情真相未明之前,仅凭你的一面之词,便与裴城主为敌。莫说是我,在场诸位哪家宗派有这个胆识,敢与阆风城作对?”
“这……”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温怀玉回到前方主位坐下,悠悠道:“不过诸位放心,怀玉自然不白白让诸位受委屈。若真有这个必要,哪怕六门中只有清净宗站出来,清净宗也带领各位,向阆风城讨要一个说法。”
众人接连离开大殿,决辉掌门的尸身也被人抬了下去。温怀玉屏退左右,略一施法,大殿便显出四面光镜。
“诸位都听到了吧?”温怀玉平静问。
第一面光镜内,承朝长老坐在镜前,言辞:“我就说裴千越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我没说错吧?!”
没人回应,大殿一片静默。
温怀玉叹了口气,主问道:“尉迟阁主,你怎么想?……尉迟阁主?”
第面光镜内甚至没有人。
温怀玉唤了声后,才有人慌慌张张跑到镜内:“问我?我能怎么想,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这偃甲刚做了一半,没事别找我!”
温怀玉:“……”
他又转向第三面光镜:“萧谷主呢?”
巫医谷谷主萧过一袭墨色长衫,半块面具覆脸,手里拎着个烟袋,懒洋洋地吸了一口:“巫医谷地处偏远,中原发生的事我们恐怕帮不忙。不过若你们真想反了阆风城,一定记得把裴千越的尸身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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