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奔波了几天舟途劳累人困马乏,齐季脸上显了几分疲惫不耐之色,无心再去假装文雅。
暗藏的锋芒漏了一半,阴逸眼眸闪着威势慑人的寒光。
杨辉羽拿出腰牌,漠然朝衙役身上一扔,打得人痛得闷哼了一声。
衙役正想发火,看清刚好稳准落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脸色一愣,点头哈腰说着“大人稍等,小的马上进去通报。”迈起狗腿急忙跑入县衙。
不过片刻,一个中年男人像被火烧了屁股,心急火燎卑躬屈膝跑了出来。官服想是刚刚脱下不久,又手忙脚乱穿上,领子没理齐乌纱帽也有点歪。
“不知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县令堆出皱了一脸的阿谀笑容,在杨辉羽面前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给他安排一间屋。”杨辉羽一边说一边高视阔步朝县衙正堂里走。
“是,是,”县令诺诺连声,低头哈腰紧跟在上官身后又转头吩咐下人:“将贵客带到后院,好生伺候。”
侍从恭维着将人领到后院客房:“这两间房怎么住,还请贵客自行选……”
话还没说完,迟肆已跟着齐季径直入了一间屋。
入房后将心尖人温柔揽到床榻上,自己当起了软垫。
“你用我教的心法,每日练习,”他在对方耳边落下温情软语,“过个一两年就能入道,以后就能不惧寒暑无畏冷热,不会生病也不容易劳累。”
齐季哑然失笑:“我也有道骨?能修仙?”
迟肆柔笑着轻噬温凉唇齿,话音含糊不清:“你吃了我的丹药,已经筑基,只是体内还没有灵气。修炼几年引气入体后,可以直接跨过炼气期。到时候我再教你一套双修功法,我们日夜修行,很快就能结丹。”
他还想说,有自己在即便突破元婴也不是难事。
但齐季对修仙的布道讲经毫无兴趣,不着痕迹彬彬有礼打断他:“肚子饿不饿,先休息会等杨辉羽办完事,县令会招待我们吃山珍海味。”
“杨辉羽是去告诉县太爷,大兴村的事?”
齐季点头:“县令也早就知道,只是一不想管,二不好管,毕竟大衍条律家中卖女并不犯法。女子在家受公婆虐待也……”
他轻叹:“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时候也只有快意恩仇的江湖人,以杀止杀。但这又触犯了刑律,况且杀害平民有违江湖道义。”
“要想彻底解决,只有修改律法。可这更非易事。先不说这是从前朝就有的律令,当朝不敢轻易变动。如今坐在金銮殿里的人,一心只想长生不老,从不关心百姓死活。”
话音顿了顿,温雅双眸柔情蜜意一笑:“我们在这儿说这些也没用。百姓家务事官府没办法管,但略卖人口犯了刑。杨辉羽一句话,县太爷立马就得派人去大兴村将那几个姑娘救出来。往后他们也不敢再这么猖狂。”
“再把大兴村长顺道抓回来,问一问卖家的情况。兴许能问出点赤炎门的消息。”
“我还以为杨辉羽不管这事,只是来监视我。”迟肆道。
“这事确实不归他管,这里是凉州地界,他又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齐季戏谑调侃:“他这是滥用职权。”
“可谁让他是当朝第一高手,官至正三品权倾朝野。”他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暧昧辉光,“人间的滔天权势,就是这么美味的东西。”
果然不到半盏茶时间,县令就派人来请他们用餐。
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还有轻歌曼舞的五声六律。
这位县太爷想巴结讨好杨辉羽,用的方法并非找来道行高深的神仙,而是叫了几个美貌妖娆的舞姬。
金石丝竹,烟花风月。
迟肆怫然不悦,筷子都没动一下,咬着后槽牙满脸不耐,等齐季吃完了饭,提起人后领就往屋里拖。
“有什么好看的?能有我漂亮?”
他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倾世绝色坐在旁边,齐季不看他,去看那些比他差远了的庸脂俗粉跳舞?
齐季忍俊不禁翻了个身,将出水芙蓉压在下面:“是没醉红楼的头牌好看。”
迟肆一怔,随后哈哈大笑,俊逸眉眼依旧飞扬跋扈艳色无边,献媚取宠:“那我这个醉红楼的头牌,今晚可得好好伺候季爷。”
唇齿相依,清音潋滟。
过了半晌,迟肆忽然游念一闪,调笑自夸:“隔壁杨辉羽可没季爷这样的艳福,能有我这样的绝代佳人相伴春宵。”
齐季温雅眉眼微弯:“我从未听过他说风月之事,想来也应该不是好色之徒。”
“他有没有家室?”
“不知道,我不清楚。”齐季沉吟片刻,“应当是没有。无论在朝堂还是江湖,杨辉羽名声都极为显赫,若是有家室不可能没有一点飞短流长。”
迟肆见旁敲侧击问不出来什么,也不再管,继续调笑:“季爷,今晚想醉红楼的头牌怎么伺候?”
“明天还要早起赶路。”齐季无奈轻笑。
“那季爷可得对我温柔点。”
……
第二日清晨,迟肆瞌睡连天跟着齐季打道又回了西河县。
芳流宛转蜿蜒,绕着沧桑城墙,古旧城门在视线中逐渐清晰。
迟肆动作一滞,风驰电掣的快马速度骤然慢下。
“怎么了?”见他停下,齐季也拉了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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