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真……”韩千追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弱, 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呼延真, “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那样对你说话,我哥哥他们擅自闯入皇宫确实不对,我应该好好和你说话的。”
因为这句话, 呼延真心里欢快的很,他摇摇头,道:“没事了啊,不就是小舅子来宫里看望你嘛,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都怪孤,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吓到了你。孤已经安顿好了小舅子和宋将军,你不用担心了。”
韩千追点点头,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呼延真身后的韩千殇,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呼延真,小心翼翼的说道:“呼延真,我能和哥哥单独说说话嘛?就一会儿。”
“好,你们说吧。”呼延真点点头,随即将房间里其余人都叫走,只留下韩千追和韩千殇单独留在房间里说话。
待房间里的人都走完之后,偌大的房间顿时变得冷清下来。
韩千殇将韩千追扶坐在床上,声音温柔道:“岁岁,委屈你了……”
韩千追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笑,道:“我委屈什么,自从来了燕国,呼延真待我极好,好吃的好喝的供着,还因为张太医说了一句鲛人珠可救治百病的事情想要派人去南海浮州岛寻鲛人呢。”
韩千殇一边听着一边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问道:“他……碰过你了吗?”
这个问题让韩千追的脸微微红了红,声如细蚊:“没……没有,他说他娶我只是授了天意,他自己不喜欢男人。”
闻言,韩千殇愣住了,他渐渐皱起了眉头,心里总有些不安,正想说什么,就听韩千追又继续道:“可是,哥哥我总觉得很奇怪,总觉得呼延真好像认识我,他知道我的过去,知道我在虞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就好像……他娶我就是为了带我脱离苦海。”
韩千殇不大信,他紧紧抓着韩千追的手,说:“岁岁,他一个敌国圣子,怎么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意就要娶你,还待你这么好?听哥哥的,回家吧,哥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虞国。”
韩千追轻笑着摇摇头,道:“哥,我不行了,我这身子再也遭受不住跋山涉水了,还没到虞国我怕是死在路上了。”
说着韩千追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呼延真待我极好,我要是这样走了,实属不义之举,我觉得……待在这里也挺好的。”
韩千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抿嘴笑出声,说:“哥哥,你看到呼延真那样子了吗,明明凶巴巴的,但是我一生气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真的好像……你送我的那条大狼犬,傻乎乎的,怪可爱。”
呼延真可爱?还傻乎乎的?
韩千殇觉得自己的弟弟肯定是没听过燕国之外都是怎么传呼延真的。他们说燕国圣子凶狠残暴,为了迎娶美人不惜攻打他国,手段毒辣,极其残忍。
韩千殇又劝了韩千追一阵,他劝不动对方,也只能将这件事按着不再提起。
随后,韩千殇便让韩千追好好养着身子,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去见燕皇请罪道歉。
燕皇倒也大度,没有追究韩千殇带人夜闯宫闱的罪。
关于韩千追和他母亲哥哥的事情燕皇都让人打听清楚了,尽管两国文化习俗不同,可燕皇还是深深觉得虞皇做事不义,利用了苏家登上皇位,转头就打压苏家,提拔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族,还苛待发妻,苛待嫡子。
“按照辈分上来说朕也该叫你一声亲家,昨日发生的事情朕可以不追究,但是这圣子妃,你不能带他走。”燕皇将韩千殇和宋时雨请到御书房里说话,一开头就说起了韩千追的事情。
韩千殇道歉,向燕皇弯腰鞠躬表示歉意,道:“多谢燕皇陛下宽恕,我这也是思弟心切,原本只是想来看看他,没想到在街上听人说起他活不过三十岁的事,便着急了,迫切想要带他回到母亲身边,所以才会带着宋将军夜闯皇宫。”
燕皇摆摆手,表示这件事情可以不用再说了,还让韩千殇在燕国小住几日,带些燕国特产回去,但韩千殇拒绝了。
“我此次来到燕国除了妻子谁也不知道,燕皇的好意千殇心领了。”韩千殇淡淡道。
“这样啊……”燕皇长叹一声,认真的看向韩千殇,“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只管让人传信过来,你是圣子妃的哥哥,是我们呼延家族的亲家,也就是燕国的亲家,只要你需要,燕国必定会帮你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韩千殇和宋时雨哪里不能听出燕皇其中的意思。
韩千殇没有拒绝燕皇,谢过燕皇又和燕皇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御书房。
为了能够让韩千追和韩千殇好见面,呼延真还特意把韩千殇安排在寰辰宫的偏殿,而宋时雨则被他安排到了另一处比较偏远的宫殿里。
回到寰辰宫,呼延真刚刚训完兵回来,他将就冲了个澡,就换了一身常服坐在韩千追身边给他剥瓜子,韩千追则是手里拿着兵书看得津津有味。
“时雨,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带走岁岁啊?”韩千殇远远地看着两个人安静美好的画面,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只能问自己身边的宋时雨。
宋时雨看了一眼韩千追和呼延真,心底蔓延开一阵酸意,他认真想了想,说:“您觉得千追殿下他在这里过得快乐吗?如果我们强行带走他,他会快乐吗?您之所以放心不下千追就是害怕他在燕国过得不好,现在……您都看到了,只看您自己怎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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