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诚响:“……”
忘了这茬。
“各国虽乱,但局势瞬息万变,都不好说。其他国驻矿办出事,随时可能引来内门高手,唯独大宛现在等于没有内门。”奚平说道,“柿子找软的捏,东皇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出西王母他们会把秘境搬到大宛矿区。他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半都在扎西王母的小人,要是以此为道说不定已经月满了,比你了解杨婉。”
“好样的,”魏诚响裹紧潜行鳞甲,回到了西王母的秘境附近,“你们男人的心胸真是从来不让人失望。”
“这怎么话说的呢,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你看我就很辽阔啊。”奚平为了证明他“辽阔”,将脸皮扒下来坐在屁股底下,“姨——留神东皇,潜行鳞甲瞒不过升灵耳目,换陆吾的灵相面具。”
他话音刚落,魏诚响一眼看见东皇戟从天而降,直接将秘境撕开了一条缝。
西王母和广安帝君不在,东皇这唯一的升灵碾压全场。
趁着双方混战成一团,魏诚响将灵相面具往身上一抹,变成一个黑衣人模样,抹去鳞甲跟着东皇的人混了进去,东皇得意的笑声在头顶回响:“那娘们儿和她养的小白脸有的是好东西,谁先拿到是谁的!”
东皇手下都是常年活跃在百乱之地的真邪祟——当年“昭雪人”那种——这些货色筑基就是为了横行无忌,根本不修心,道心反噬走火入魔了就死,行事毫无底线。闻听此言,眼都蓝了,打了鸡血似的争先恐后的往里冲。
秘境打破,姚启和他名牌之间的阻隔没了,名牌立刻微微热了起来。
奚平嘱咐道:“半仙,量力而行,别逞能。“
魏诚响:“少废话。”
她撒丫子往弟子名牌指的方向冲去,一开口发出低沉的男声:“这边!”
没头苍蝇似的黑衣人以为她找到了什么宝贝,本能地跟着她冲。看守姚启和常钧的邪祟眼见大批敌袭,被迫迎战。
迎面一个筑基修士横剑便砍向魏诚响,魏诚响往对方剑下一钻,将他留给身后的黑衣人,就地滚进了旁边树丛。树丛和潜行鳞甲一下隐没了她身形,她在鳞甲中一进一出,再滚出来时,已经用灵相面具将自己捏成了方才砍她的人。
姚启和常钧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死里逃生……还没完全逃出来,正惊骇地面面相觑。
修士斗法,灵气自然乱滚,有灵气可以用了!
常钧率先回过神来,气沉丹田,用灵气去弹自己身上的绳索,才刚将腿挣脱,便见一个“邪祟”朝他们跑了过来。
常钧大惊失色,大肉虫子似的在地上蹭着爬,慌乱中头顶撞在姚启鼻子上,铁头神功好悬没把姚启眼泪撞下来。
“别哭,别乱动!”常年跟邪祟斗殴的魏诚响甩符咒的速度堪比当年庞戬,两张封口禁行的符咒瞬间落在两人身上,并指如刀,将两人身上的束灵绳索划了开,把陆吾面具、转生木牌和姚启的弟子名牌一起丢了过去,一个指响解开自己符咒,“也别愣着!”
姚启和常钧都是南矿文职,用不惯陆吾面具,情急之下脑壳过热,一起变成了此时魏诚响伪装的模样,仨人三胞胎一样大眼瞪小眼。
魏诚响:“……”
名门正派挑弟子的标准里是不是有一条叫“够缺心眼”?赵檎丹当年刚叛逃的时候也是这种风格……所以那一戳一泡坏水的太岁到底怎么混进去的?
“惭愧,”奚平道,“我是靠纯良坦诚打动恩师保送的。”
姚启和常钧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忙用陆吾面具分别将自己变成看守他们的邪祟模样,跟着魏诚响往激战圈子外跑,刚绕过原本关押他们的牢房,便见两个西王母的人慌张地跑过来,老远用南阖语叫道:“敌袭,快设法通知殿下……”
然后两个邪祟话音戛然而止,震惊地盯着姚启和常钧——好巧不巧,这俩邪祟正是姚启和常钧变化的“模板”。
魏诚响眼前一黑:绝了。
她不等别人说话,率先跳出这两对“双胞胎”的圈子撇清自己,戒备地喊了一个其中邪祟的外号:“二鬼,你们怎么回事?!”
她曾在西王母手下做过供奉客卿,虽然没深交,但很多人她是认得的,名字一喊出来,立刻被邪祟默认成他们那边的。
本尊怒不可遏:“有细作,拿下!”
姚启和常钧本来就晕晕乎乎的,再加上不会说古阖语,戳在那的表情已经不打自招。
魏诚响立刻加入邪祟那边,紧跟着朝这两位潜修寺的“高徒”拔了剑,“怒不可遏”道:“好大胆子!”
她嘴里喊得热闹,脚下却慢了半拍,等那两个邪祟冲上去,便出手如电,在身后将人放倒了。然后她一气呵成地将两人手指划破,抹到一块转生木牌上,奚平不费吹灰之力地拘走了这两人神识——魏诚响到底下不去手杀西王母的人,这是最保险的。
她将两个邪祟身上的东西搜出来,把没知觉的躯体收进乾坤袋。
常钧这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敢问阁下……”
魏诚响一笑:“陆吾,无名小卒。”
姚启:“……”
人家居然是平民出身、刚开窍的开明修士,什么“人尖的尖”,苏师兄骗他!
魏诚响熟练地带着两根棒槌躲起来观战:“东皇这么嚣张地来抄家,看样子是知道西王母和广安君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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