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忧迷惑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说这些,更疑惑的是:“亲都亲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你的。”
西瑞斯咳嗽一声:“走个过场。”
姜离忧忽然喘了一声,西瑞斯的手原本老实规矩地放在他的腰上,慢慢从后背移到了后颈,并在那里按了一下。一股酥麻的电流从脊椎骨蹿上来,姜离忧一下子抓紧了他的衣襟。
西瑞斯又摩挲了两下,一手按住他的腰,在姜离忧低低的惊呼声中,一口咬了上去。
alpha的犬齿都尖尖的,就是为了方便咬破omega的腺体,痛感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最为浓烈,在信息素注入腺体后,酥麻的痒感取代了原本的痛感,交融的感觉,欢愉的感觉。
结束之后,两个人静静躺着,大概有半分钟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西瑞斯的话打破寂静,他懒洋洋地说道:“我什么都不想管了,等这档子破事结束,我们找个地方养老吧。”
姜离忧也有同感,早知道标记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就一点也不想劳神费力再去操心两国间这一堆破事。
他说:“我们可以到一个没人的星球隐居,之前那个荒星不错,我喜欢那个湖,我们可以在湖边建一个木屋,然后养一群鸡,鸭子也行。”
“养鸭子先放到一边,先生几个孩子,我喜欢小孩。”西瑞斯说。
姜离忧翻了个白眼,西瑞斯搂住他的肩膀,低笑出声。
目前的主要目标,是阻止姜鹤见。平心而论,姜离忧并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战争并不是那样简单就能掰扯得清楚的事,日食之战中他们就已经损失了四百万士兵,如果全面战争爆发,他们还会失去更多四千万,乃至四亿人民。
姜离忧脑子里浮现之前咖啡厅告别时,女王告诉他的话。
“大皇子殿下,不论你是否相信,我们已经得到了解决躁心病的办法。”
“那是什么?”
女王微笑起来:“心无杂念、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个人,那种真挚的感情能拯救我们。”
在那一瞬间,姜离忧想到,创造这个世界的神一定是个恶趣味的神。若有一方生存,必然有一方毁灭,在给出了这样天生对抗的立场后,最后给出的答案竟然是和解。
战争会绵延仇恨,而只有爱能拯救人类。
在标记完成的那一刻,姜离忧接收到了一种奇妙的联结。之前他身处日御机甲内,感觉自己只是个误入屋子的客人,但现在屋子接纳他为主人,甚至会主动亲切地给他打招呼。
这感觉很奇妙,更奇妙的在后面——与神装机甲百分之二百八十融合。
在那一刻,思维遨游在很奇妙的空间,他不再是个驾驶员,而变成了机甲本身。
我即日御,日御即我。红色的机甲从坑洞中一跃而出,提剑直斩天际。
能赢吗?心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疑问的声音,残留在这个身体里的本能在发问,他从来没有赢过姜鹤见……弟弟是无法追赶的天才,是耀眼得足以灼伤他人的太阳,而自己只是借着太阳的光才能发亮的月亮。
直到有人从身后背后抱住了他,按住他发抖的双手:“没关系,我们会赢的。”西瑞斯低声,“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忐忑的心情忽然有了着落,姜离忧握紧双手,剑刃斩向辉夜姬。
辉夜姬展开防御磁场,但磁场却寸寸破裂,剑光斩破磁场,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兄长……希望您不会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的一天。”
炽烈的白光大盛中,他听见了姜鹤见的一声叹息。
那一战后,危机被成功化解,一场世界大战被掐灭在了牢笼中。
索菲娅女王带着格兰瑟姆回到了日国,而格兰瑟姆当时为了救治西瑞斯所研制出来的血胶囊意外地得到了推广,日国科学家从胶囊中提取出一种可以人工复制的成分,成为治愈躁心症的关键,投入批量生产,可谓意外之喜。
格兰瑟姆因此被免于死刑,甚至还有不少声音,支持他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甚至取代索菲娅成为新王。但格兰瑟姆心如死灰,无论精神状态还是身体情况都遭受重创,索菲娅答应给他任何报酬,但他只是要了块海边的地,自己建了一间木屋,在屋前栽种了大片鸢尾花。
至于姜鹤见,他驾驶着辉夜姬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他潜藏在某处,等待着卷土重来。
在月国,和平派代替了隶属于姜鹤见的派系接管了政权,当他们回过头来想将姜离忧捧上皇位时,却发现大皇子早就跑掉了。留别信中只有短短一句话:“逍遥去,勿念。”
这是一颗处于遥远星际带边缘的星球,在某处广袤无边的森林里有着一湾猫眼似的湖水。
湖水澄澈,映照着漂浮白云的蓝天,水底的水草就在这些白云的倒影中摇曳,拖曳着银白鱼尾的身影漂浮在水面上。
一只通讯用的电子蜂鸟停在了他伸出的优美指尖,姜鹤见的声音传出来:“兄长,我在乌星带附近加入了一个新组织,这样的生活很有趣,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现在我在做海盗,对了,我拿到了一颗漂亮的红宝石,送给兄长……”
姜离忧把蜂鸟收进掌中,甩了下尾巴慢慢游到岸边。
下一瞬,西瑞斯穿着围裙,从湖边的院落中走出来:“老婆,吃饭了。”他的打扮十分居家,看上去就像个英年早婚的阳光大男孩,换谁也想不到,这曾经是月国叱咤风云的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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