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断说,“有字。”
断找线索的能力向来有目共睹,三人立刻定睛望去,确实有一滩细微的血迹凝固在那里,扭扭曲曲,形似一个反转的‘那’字。
难寐立即转身去找他们背后镜子反射的地方,诡异的是,现实中那面墙壁上却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必须在镜子里才能看到!”他立刻做下推断。
“厉害啊断神,要不是明确跟我说那是字,我都分辨不出来。”衣笙血向来不吝啬夸赞,“血字应该不会只有这一个,故事里说强盗肆意屠杀,女人们的血溅到镜子上,遍布城堡的每一处,那就是要我们用镜子找遍博物馆的每一处了。”
“事不宜迟。”断抛下四个字,人已经寻觅着镜子找到了五米开外,荀寐在他身后喊道:“那你去东面那间展览室!”回头又指向珀尔修斯、衣笙血和自己:“南、西、北,刚好四个人四间展览室,有问题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衣笙血好笑地往西面去了,珀尔修斯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自取其辱,就算分不清也要硬装能分清,转头就走。
去往北边的途中,荀寐发现另一组似乎也发现了血字的存在,和他们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而且由于陌年的易吸引NPC体质,他们竟然还号召了其余十几个NPC帮着一起找,效率大大提高。
都不需要多做考虑,几乎把交际刻在DNA里的荀寐顿时脚步一转,混到了老大哥陌年身边打探消息,“陌神……不,陌哥,有什么发现吗?我们那边一头雾水啊,还个顶个的独,你看Npc屁话不说一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衣笙血眼睛就差挂檐下听灯裤腰带上,心思根本不在游戏里,珀尔修斯锤子个神之子妥妥的二五仔,我们这组一点前途没有,要不我弃暗投明跟你们混吧……”
陌年听得哭笑不得:“难神,现在可是直播,慎言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荀寐竟然还委屈上了,差点掉下鳄鱼泪。
“走开走开。”五冠[一只小柿子]突然冒了出来,她用手肘推推荀寐的胳膊,玩笑状地威胁道:“无可奉告听到没?你再这样我让灯神来揍你了。”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朝陌年的方向大声喊道:“莫老师,这儿有字!”
不等其他人反应,荀寐先一个冲刺站到了中年男人身边,只见他面前的银质圆镜中央,正是一个翻转的‘身’字。
‘那’、‘身’?
NPC显然不知道这八个人之间的敌对关系,他们目前只一心一意地想着怎么活下去,发现新的血字都是喊着来的,不仅陌年他们听见,难寐一组照样听得明明白白。
衣笙血又发现了一处歪歪扭扭的血字,比划许久才确认那是一个‘碎’字。再抬眸,等身镜中的‘衣笙血’正踩着内八字,抬手挽起耳边的鬓发,嘴唇嫣红,像抹了口脂,又像噙了鲜血。
留意到衣笙血的目光,镜中人微微一笑,眼中流露着毫不遮掩的炽热和恶意。
衣笙血下意识觉得不妙,赶紧移开了视线。
经过难寐身边时,他低声道:“少看镜子,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层弥漫在心脏上的迷雾和诡谲。
“有。”不需要衣笙血说完,荀寐就已经同意地点了点头,他替对方补充完接下来的话:“就好像镜子里的人马上就要出来了一样……”
话音未落,镜中的‘难寐’便绽开了璀璨又妩媚的笑颜,他伸手探向镜面,似乎要去触碰现实中那个自己的脸。
……
不过四十五分钟,二楼陈列馆的血字便收集得七七八八,而前往一楼的几个人表示,那里一面镜子也没有,即便他们将二楼的镜子拿过去四处照,一楼也没有灯光,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应该不需要去一楼了。”六冠[云间弦]道,她低头看着陌年坐在地上,用展览室门口意见簿上扯下来的纸撕成若干纸片,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笔,把每个字分别写在纸片上,拼凑一句通顺的话——只有打碎那面她藏身的镜子才能离开,不然她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她也懒得压低音量了,反正敌队四个人跟土匪一样,不管是他们还是NPC们发现了字,那四个人跑得比谁都快,眼睛还尖,一眼就能把翻转过后的字认出来:“确定是这样排列的吗?万一这个‘不’是放在前面的,原句是‘不能打碎那面她藏身的镜子’。”
“那样其他的字就构不成通顺的语句了。”荀寐蹲在旁边,“当然,说不定原句是只有杀了所有人你才能离开,不然她们会打碎她藏身的镜子。”
其他人都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就连断也不例外——虽然他很希望难寐说的是真的。
有几个NPC还满脸恍惚:“她是指谁啊?”
甚至还有一个天真的男生在问:“我们真的不是在拍什么真人密室逃脱吗?”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小柿子拍拍天真男孩的肩膀,不忍打碎他的美梦,接着又为其他NPC解释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指北欧奥多尔那公爵夫人,那个被碾碎的解说员不是讲了吗,最后没有一个人从城堡里走出来,土匪们估摸着也没有善终,说不定公爵夫人真的与镜子达成了交易,死后化身为镜鬼藏身在镜子里,复仇残忍杀害了所有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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