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紧张得不行,只能加深了一点笑容来掩饰这种别扭:“那你为什么不抱着我?”
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要是谢洵不动,那么两个人就此打住,自己随便做点什么动作掩饰过去就好。
结果程澄看见谢洵微微敛了一下眼睑,片刻后还真的伸出手臂,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没有预料到的走向让他浑身一紧。
今天的谢洵是不是过分配合了一点?!
然而程澄没时间细想。
谢洵的手掌很大,也很温暖,穿过燕尾服的外套,透过精致的马甲,渗过纤薄的衬衫,程澄有一瞬觉得他要看穿自己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了。
不过还好谢洵没有更进一步动作,也仅仅只是把手放在上面而已。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程澄甚至好像听到不远处的宾客席里,谢聆跟同学窃窃私语时没忍住发出的一声惊叫。
看来还演得挺成功。
罢了,自己虽然是个反派,但不能丧心病狂。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不指望谢洵能突然良心发现立地成佛,但也许就不会赶尽杀绝。
他此刻跟谢洵贴得太近,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而自己被他半抱着,整个人都快贴到对方胸前,他能感觉到对方是有力的,并开始回想之前自己那些小儿科似的“囚禁”和“教训”,完全只是谢洵不想跟他真正计较而已。
为了赶快结束现在这只有两人尴尬而众人期待的场面,程澄就着谢洵揽住自己腰的姿势,双手也勾住对方的脖子,猛然凑上去后在对方眼神撞进来的那一刻低声说了一句:“闭眼。”
程澄心一横,也不忸怩地向前一凑,在这一刻拉着对方微微一侧身——
程澄也在这一刻拉着对方微微一侧身,营造出一种勾身索吻的模样,趁谢洵闭上眼时,两人的身位微微错开——
他的鼻尖划过谢洵的侧脸,再轻轻碰上了他的耳鬓。
这一切进行得很快,而谢洵被他拽着,高大的身躯直接遮住了程澄的小动作,从下面的宾客角度看来,像是两人极快地接了一个短吻。
程澄心跳得飞快,做完这一切后立刻从谢洵怀里不着痕迹地退了出来。
他想得很周到,毕竟这样挺好,原本在场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这场婚姻里,多半是自己逼着谢洵结婚就范,而现在两人呈现出来的模样好歹不是针锋相对、互有嫌隙的,即使现在自己的这些举动都跟原本的“程澄”大相径庭,可也至少让别人以为,程澄是真的喜欢谢洵,这场婚礼并不全然是逼迫。
他和谢洵心照不宣地联手演了一出琴瑟和鸣,只要两名当事人都各自明白,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程澄能让一直欺辱自己的程家人脸色难看,而谢洵则可以让妹妹稍微安下心。
当然,程澄没真亲下去的原因,第一是觉得自己没必要演到如此逼真需要真的做到什么的地步,第二是……原书里描写得谢洵接吻后干呕了整整三天——虽然这个形容多少是有点过分了,但不管现在的谢洵会不会这样,自己能不逼太紧就不逼太紧。
“我想了想,”趁没人听到,程澄微喘了一口气,小声在谢洵耳边说道,“你今天好歹帮了我不少,我就不再为难你了。”
“宝贝你看,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程澄以为这次谢洵也会很快回应,没想到他等了两秒,才听见耳旁传来一声轻笑。
谢洵几乎是有些迟钝地一眨眼睛,唇边勾了个不太明显的弧度,也不知是不是讥讽地说道:“那可真是谢谢程先生了。”
反正只要他们两人各自心知肚明就好。
等两人相携着重新转过来面对着宾客,人群原本安静了一秒,而后很快便响起了掌声。
除了程家那几个亲戚稀稀拉拉的不想捧场,剩下的基本都非常给面子地祝福起来,谢聆带着她的同学小海豹似的鼓掌,看上去十分激动。
程澄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掌心都紧张得出了汗,而看见面前一切,又觉得平静了不少。
反正他从不在意别人对自己怎么看,只要能让接下来这一年的日子舒服些,怎么样都无所谓。
掌声过去,不知司仪是真的被感动到眼眶红了还是职业习惯使然,总之情绪非常饱满地清了清嗓子,先说了一段形式化的祝福语,然后继续道:“听说程先生早在之前就为他的爱人定制好了戒指,那我们现在就一起见证这一刻——”
说罢,已经有人将摆着两枚婚戒的小车推到二人面前,正是程澄之前定做的那一对。
程澄看到这里还是有些恍惚,毕竟想起原著里,此刻应该是主角最难堪的时刻,原主在司仪面前嗤笑,而他却刚刚读完誓言;原本最折辱主角的亲吻也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触碰,而现在,自己也许应该狠狠掐住谢洵的手指直至看见血痕,不过一切的走向愈发正常温馨了起来……
“程哥——!”
忽然一声很突兀的、带着哭腔的惊叫划破草坪。
司仪不得已停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在门口的那个人身上。
只见来人是个年轻男孩儿,也穿着正式的礼服,五官清秀,个子不算高,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出头,有些青涩,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谁也不知道不速之客是个什么来头,但多多少少都看过一些狗血电影小说电视剧,因此有些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期待着什么八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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