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乔意还待在周慎身边。
不过现在已经是大半夜,这个时间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吧。
昨天是乔意说要请客的,郑铭本来是想旁敲侧击让乔意把钱补上来,但现在又说不出口了。
他在这儿纠结,那头,乔意晃着晃着脚腕疼,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想找药酒涂的,结果被蛋糕和周慎转移了注意力。
他不太在意郑铭回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给周慎发了条短信。
【周慎哥,你睡了吗?】
那头,周慎刚洗完澡出来准备准时上床睡觉,工作的手机响了两声,他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打开一看,却是乔意给他发的消息。
不知道乔意又想做什么。
周慎看着“周慎哥”这个称呼皱起了眉。
他回了句:【没】
【你知道药酒在哪里吗?】
药酒?
周慎还未来得及细想,乔意又发:【脚腕有一点疼,我想擦个药,但是没有找到药酒】
乔意确实翻了下房间,房间里除了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连医药箱都没有,可以看得出来平时是真的没有人住。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了回复:【开门】
乔意愣了下。
开了门,周慎穿了件睡衣站在门外,他头发还在滴着水,显然是才洗完澡出来,见到乔意,表情依然淡淡的,把药酒递过去的时候,视线下滑到了乔意的小腿上。
乔意还穿着那件衬衫呢,别的衣服他都不想穿,因为开门匆忙也没有穿鞋,脚腕看起来确实有点肿,但不仔细看也不明显了。
“谢谢你,周慎哥。”乔意刚趴在床上导致脸红扑扑的,眼底还带着水光,他是那种偏少年的音色,再加上说话喜欢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还带着一点尾音,听起来就有点软。
周慎顿了顿,本来想伸出去关门的手垂在了身侧,就听见乔意小声地嘀咕:“怎么还要揉十分钟……”
“那不是更疼了吗。”
昏睡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没穿过来那会儿光是检查脚腕他就觉得疼了,更别说揉十分钟。
乔意突然就后悔了,要不还是……
他突然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周慎:“不然你还是……拿回去吧。”
他不擦了。
周慎见他一脸纠结,意外地挑了下眉:“怎么?”
乔意捏着瓶子解释:“会疼。”
“说明书上说,要揉十分钟,会很疼。”
他说得很诚恳,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找事。
周慎垂着眉眼看了他一会儿,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句:“我帮你擦。”
乔意坐在床上膝盖上盖了毛毯,他把衬衫袖子放下来了,两只手都缩在袖子里面,双手撑着床面,仰头看着和自己面对面坐在椅子上的周慎。
乔意白皙细瘦的脚陷进被褥里,周慎碰了下他的脚腕,乔意就瑟缩着:“……冷。”
周慎的手太凉了,和他身体的温度不匹配。
周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倒了点药酒在自己掌心,刚要贴合,只感觉耳朵有一阵热气。
乔意俯着上半身努力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你轻一点。”
周慎眉心猛地一跳,乔意已经退了回去,下一秒,周慎的掌心就贴着乔意脚腕的皮肤摩挲把药酒涂抹上去,那片皮肤被润湿,粗粝的大拇指沿着润湿的画圈,把皮肤逐渐画红,红和白交映。
疼痛也越来越明显,乔意只好抓着床单闭着眼睛深呼吸。
一开始还能忍受,但逐渐的,从脚腕疼到大脑皮层,周慎根本没把他的嘱咐听进去。
乔意绷直脚背忍不住往后缩,刚退开,就被周慎抓住了小腿,毫不留情把他给拉了回去,周慎终于舍得抬头,不解问他:“你跑什么?”
乔意蜷缩着脚趾带着鼻音冒出一个字:“……疼。”
周慎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乔意陷在粉色被褥里圆润、透着粉红的脚趾,一只手握紧了乔意的小腿,指腹下的皮肤一片滑腻,大拇指一不小心在涂了药酒的地方留下一道比周围更深的红色痕迹。
周慎僵硬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努力放轻了力道。
乔意在痛觉神经里反应过来,这个人是陌生的周慎。
早知道就该拒绝。
说是十分钟,周慎就一秒钟都没有少,乔意的床单被抓得乱七八糟,他双眼和脸颊都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小声地一下又一下顺着呼吸。
松开的那一刻乔意立马缩了回去裹上了被子,就露出个脑袋在外面,下嘴唇殷红,还被磨破了点皮,眼神里满是控诉。
看见他这副表情的瞬间,周慎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乔意跟他对上了视线,抿了下唇,脑袋也钻进了被窝。
留下了一个蚕蛹。
周慎:……
周慎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药酒弄湿的睡裤和满身的药酒味儿,眉头跳了跳。
要不是乔意刚刚那副我不想自己涂药的表情,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周慎转过身,瞥过缩成一团的蚕蛹,皱着眉十分不解:“我放轻了力气。”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能这么怕疼。
一直到周慎走到门口,乔意才闷闷地应了句:“哦。”
那叫放轻力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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