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俞吃饱了总算有了力气,尾巴也开始摇了起来。
清理完身上血迹,狼群便加快脚步往回走。
楚俞脚脚受了伤,哪怕跑起来也落后狼群大半截,柏沅清回头,看着可怜巴巴紧紧跟着他们的楚俞,等楚俞快走近了,然后前爪慢慢弯曲,趴下了身体。
楚俞一怔:……
柏沅清这个举动之于他再熟悉不过,半年多以前,他常常被柏沅清背着跨江渡海,翻山越岭。
可以说,从西岭山到茵斯兰,楚俞没走过几十公里路。
那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歪歪,和现代白领似的,出行有车,回家有饭,睡觉有房,大马路上横着走,人生追求不过如此。
不过,随着楚俞一天天长大,柏沅清就很少给他清理毛毛,背着他赶路了。
现在又……
见楚俞一动不动,柏沅清忍不住张开嘴,叼住楚俞的后颈皮,小东西已经不似小时候那么轻了,需要点费力气才拖得动。
柏沅清“嗷”了一声:快上来。
楚俞:……
楚俞多少能理解到柏沅清背他的含义,不是嫌弃他走得慢,耽误路程,而是担心他的jio。
楚俞眨眨眼,柏沅清又催促了他一下,他才慢慢趴到了柏沅清背上,像小时候那样用爪爪抱住他的脖颈,埋进熟悉的毛毛里,闻到熟悉的气味,心里一时又暖有愧疚。
……这就是狼的味道吗?
和他身上的好像没什么两样。
楚俞埋了会儿脸疼,便抬起肿脸蛋子,看着走在前面的狼群,不由想他们是一群狼又如何呢?沅清哥哥是不是狼关系又有多大呢?
如果不是柏沅清他们,他早在西岭山就死了。
可能没有他们,这次他都回不到茵斯兰了。
楚俞轻轻地“呜咽”一声,无比感伤:沅清哥哥~
柏沅清:?
楚俞没再说话,只抱着柏沅清。
柏沅清:……
肯定是有谁把我的小Omega追鲨到了这儿,都给吓傻了,等回家在慢慢说。
楚俞:……啊?
楚俞伤感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紧张地想:并没有谁追鲨我啊。
*
回去的途中,楚俞绞尽脑汁给自己想了各种自己离家出走的理由与借口。
比如理直气壮型的编谎话:那晚下了大雨,我实在是睡不着,又担心你们,所以出来找你们,谁知道就迷路了……最后再倒打一耙。
或者装傻充愣:我不知道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睡醒就到这儿了……
或者躺平认命,不过躺平认命不行,肯定会挨揍的。
最好就打死不认,反正狗命一条,不值钱的。
但楚俞没料到,他的理由和借口竟一个也没用到。
因为到了茵斯兰大草原,柏沅清先将他丢到了河里,仔细地给他清洗毛毛。
洗完后,温柔地给他舔毛,除了他那张还肿着的脸蛋子,又恢复成了漂漂亮亮的小狗。
楚俞:……
唔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说实话的。
另一边,谈晚星和厄里斯跑到山坡上,找来了薄荷叶子给楚俞。
楚俞感动地接过,嚼碎了敷在脸上。
陈老和紫沙兰森则坐在一旁三脸慈祥地看着他。
这一次回来楚俞明显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这群狼对他越好,楚俞越受不了内心深处的谴责。
夜里,楚俞在柏沅清怀里辗转难眠,今晚狼群没有出去,他们睡在洞口外面警惕着附近的动静。
好像大家已经默认他是被野兽追杀了,所以夜里格外小心。
楚俞心里愧疚更甚。
他扭头看着柏沅清,凑过去,亲昵地舔了下对方的鼻子。
柏沅清眯了眯眼,看见失而复得的小Omega,前爪一捞,把Omega捞到了怀里,满足地照着楚俞的脸就舔了一下。
啊……疼疼疼。
楚俞痛得“嗷”了一声,无比幽怨的看了柏沅清一眼:不要碰我脸。
“…………”柏沅清也是没忍住,一下就忘记了楚俞脸还肿着。
他微微起身,抬起爪子小心地碰了碰楚俞的脸,面对面仔细端详了一下。
白天虽然敷了草药,但似乎比见面时更肿了。
不过在柏沅清眼里,他的小Omega就算是猪头,那也是天下第一可爱的狗狗。
柏沅清非常抱歉的“嗷呜”了一声:对不起。
楚俞:没事没事,沅清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得到原谅的柏沅清眼睛亮了亮,下一瞬,他愉悦而放松地倒在地上,毛茸茸的大尾巴跟着“啪嗒啪嗒”甩了两下,看样子此刻的心情美极了。
他甚至用自己的大尾巴去勾楚俞的小尾巴,有一下无一下的勾,勾住又松开,然后又勾住。
行为幼稚的狗看了都忍不住摇头。
楚俞:……?
你的行为怎么一点也不像狼啊。
倒不是柏沅清不像狼,而是他感觉到楚俞今晚心情郁郁不乐,所以用尾巴给他陪解闷儿。
他猜测,极有可能是前几天夜晚给楚俞留下了非常深的阴影,所以在他怀里才会睡不着。
哪怕楚俞不告诉他们追鲨他的野兽是什么,柏沅清也能想到当时他的小Omega肯定极其无助。
楚俞:呃……那倒也没有特别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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