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呢?”
盛雪河面色一僵,这已经超出他能够处理的范围。父亲失望道:“社交是成功人士的重要法宝,你必须要重视。不能死读书,那会成为书呆子,是废物。”
盛雪河忍住不耐,恭顺道:“我明白了,我会改的。”
“这周你就别去看外婆了,好好反思。”
盛雪河拳头握紧,最终还是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晚自习,盛雪河作为班长需要管理纪律,但没有人理会他,各自吵闹。
盛雪河所在的中学并不算当地最好的重点中学,他中考时生了场大病,上考场时整个人晕乎,在最后一场考试时更是直接晕倒,缺席半场考试。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以2分擦边重点中学分数线,只需要拿出五万就能弥补这两分的失误,他父母却认为没有必要花这个浪费钱。
他们认为是金子在垃圾堆里都会发光,因此他们以更加严苛的方式对待自己唯一的儿子。
盛雪河所在班级是重点班,但每个班总有几个捣乱的老鼠,就比如角落里打牌的少年,便是班里与他不对付的刺头。
薛武,常年班级第二,他父亲和盛雪河父亲是球友,中年男人攀比除了比事业比财富就是比孩子,他们理所应当被拿出来比较。而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盛父总是占得优势。
因此薛武尤其讨厌盛雪河。
“王炸!”
“哈哈,牛逼!给钱、给钱啊。”
起初盛雪河没有搭理,但后来他们愈来愈过分,还影响到了别的同学。盛雪河让他们安静,他们反而更吵了。
盛雪河抿了抿唇,拍了拍桌面:“不要打扰别人学习如果你们不想学习,可以去空的自习教室,那里随便你们闹。”
薛武踹了一脚椅子:“哟。”
“真牛逼,班长大人,拿了个冠军就是神气。”
“又不是全国的,牛逼哄哄给谁看啊?”
“谁知道是不是运气。”
“这里也是我的班级,我凭什么出去?你是班长你了不起?还是说你要告老师?”
他们哄堂大笑起来:“多大人了,还搞小报告这一套呢?”
盛雪河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群人不服自己,也不认可自己的班长位置。
目前老师都在开会,去找老师是不现实的,他只能前往自习教室。
部分人对他很失望,他们嘀咕:“这班长当的也太窝囊了吧……”
“吵的又不是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走……”
他们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前方埋头写题的盛雪河:“算了。”
他们以为盛雪河没有听到,因为盛雪河总是能在最吵闹的环境下保持最冷静的姿态,仿佛世界万物都与他无关,也正是他这样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
低头看着卷子,盛雪河一言不发。
他确实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也许和薛武那群人说的一样,他除了学习,除了读书,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好难啊!”
“第17题太变态了吧,什么玩意!”
盛雪河放下笔,看向第17题,扫了一眼就知道如何解,拿出草稿纸写出计算过程。在那个同学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放在对方的桌上。
为了不被任何人发现,他特地改了笔迹。
那人上完厕所回来,看到草稿纸后人傻了:“谁放的?”
“不知道啊,刚刚没看到有别人。”
“是不是哪个暗恋你的人?”
有人看向盛雪河:“会不会是他?”
他笃定。“不可能。”
“他说好听点是高冷,说难听点,我觉得他这里有问题。”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耸了耸肩,“可能天才都这样吧。孤僻,看不起我们这样的普通人。”
不是的。盛雪河心里否认。
他不是天才,他比谁都要清楚他的平庸,他的普普通通。他只是比寻常人更加努力,才勉强到达比一般程度稍微好一点的水平。
可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他们只会认为他很装,在炫耀。
周测成绩出来了,他甩开段第二名近五十分,这样的成绩足够让他同家人谈判。
有人看到他,再次嘲讽:“天才也会关心自己的成绩啊?我还以为天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盛雪河没有理会他们,走了。
他听到薛武在说:“装什么装,没朋友的可怜虫。”
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的评价,盛雪河从来不会在意,他只知道这周可以去看外婆了。
父母得知自己甩开第二名近50分后,果然允许他请假去探望外婆,头一回说着:“你外婆身体越来越差了,今天就多陪陪她吧。”
这意味着,今晚他可以住在医院。
只要不用回家,对盛雪河来说就是一件好消息,如果可以,他宁愿马上搬出这个家庭。但他不能,他是未成年人,没有足够的资本。
所以在许多时候,他总是告诉自己,再忍忍,上大学就好了,再忍忍。
盛雪河的外婆很喜欢茶花,素日也会养花,盛雪河去花店买了一束,去看望外婆时,外婆对他说:“真真是不是今年高考了呀?”
外婆记性不好,盛雪河一开始还会纠正,后来就任由对方了,他说:“对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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