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离沉默地接过了水晶球,估计有十多二十斤重,就这体积和重量,都能放在小区门口当拦车的圆形石墩子了。
人家都是礼轻情意重,蔺向禹这个水晶球是情重礼也重啊。
他感动得都要哭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温情脉脉,到睡觉的时间,蔺向禹又主动把水晶球搬进了瞿秋离的房间,规规矩矩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还特意叮嘱,一定要拉上窗帘,关灯之后再打开开关。
瞿秋离感觉自己都麻了。
他常常因为两人的审美差异而感到自己与蔺向禹格格不入。
他麻木的点点头,目送蔺向禹出了房门。
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球,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你想忽略都难呐!
他鬼使神差地,从被窝里伸出一根手指,戳上了那个开关。
结果无事发生。
反复几次,都没有他想象中五彩斑斓的灯光,更没有什么复古迪斯科。
难不成是坏了?
他突然想到蔺向禹反复叮嘱他一定要关灯。
于是,他又不受控制地关闭了全屋灯光。
一抬头,刹那间,漫天星河尽在眼前,时而还有流星划过。
“砰!砰!砰!…”
心脏不受控制的鼓动,鼓点密集得仿佛节奏感极强的摇滚乐。
蔺向禹竟是送了他一片星空。
他记得,前不久蔺向禹去东市接他回家的路上,两人聊起来他以前出去考古的时候。
无意间聊到,那些偏远地区,条件虽然很艰苦,却每天晚上都能抬头望见星空。
星空是非常治愈的景色,他很喜欢那样的夜色。
他当时只是无意间提起城市里看不到星空,有些遗憾。
蔺向禹记住了,还把星空带到了他的面前。
这真的是直男吗?
瞿秋离不愿意多想。
真正的直男才会大大方方的送同性这种浪漫礼物吧。
嗯,一定是这样。
只是星空在瞿秋离的房间里闪了一夜。
第二天下楼,刚好碰到蔺向禹从健身房晨练出来。
“水晶球我很喜欢,谢谢你。”瞿秋离真情实意的表达着自己的喜爱。
蔺向禹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嘿嘿!”
瞿秋离也笑了,这傻样!
没几天要过年了,瞿秋离答应了爸妈在家里过年。
但他还是要回铺子一趟。
刁小芸工作这么久,也没放过假,他还真当了一段时间的甩手掌柜。
这段时间刁小芸表现得不错,除了正常工资和提成,瞿秋离还准备给她发一份年终奖,以及给她放几天年假。
等他走进店里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准备好的年终奖似乎低了点儿。
他看见刁小芸正拿着红线和古钱币在编织着什么。
古钱币,算是他古玩店里最便宜的东西了。
按照时间年份,以及保存程度和稀有程度,几百到小几千不等。
这东西假特别多,但流传下来的真品也不少,所以除了特定年份之外,基本上都比较便宜,也比较容易收集。
大客户都是看不上这样的东西的,之前也没什么人来买。
而刁小芸现在是把钱币都穿上了红线,可以做挂坠,手链,脚链等等。
其他古玩店也有这么卖的,但他之前就他和赵颐年两个大男人在店里,没有这个巧手,也就没想到这一茬。
“老板,您来了?”刁小芸现在是十分佩服自家年轻的老板。
以一己之力拉动了整条古玩街的人流量啊。
她放下手中的编织手链,“最近来逛古玩市场的人很多,但多半都是凑热闹的,古钱币价格合适,偶尔有人会买一个做纪念。”
所以她就想着,编织成成品,这样估计会好卖许多。
果不其然,这两天有好几个小姑娘来买了。
民间有个迷信的说法,古钱币配红绳能辟邪嘛,她们买来都是当手链戴的。
瞿秋离点点头,“没事,你编吧,多卖出的钱就给你当手工费了!”
刁小芸受宠若惊。
原本就想着自己拿了这么多提成,应该多为老板做些事情,才对得起这份高薪工作。
平时她一个人在店里,老板也没担心过她把店里的古玩调包。
这老板啊,还真是个心善的人。
当她拿到提成和年终奖的时候,这种念头就更深了。
“年初三来上班就行。”瞿秋离直接让她回家,“这两天我看着就行,过年也关门的。”
刁小芸更加坚定了,来年一定要为老板发光发热,把古玩店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那…这些古钱币我能带回家编吗?”
“可以。”这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瞿秋离相信刁小芸这个单亲妈妈是有脑子的,不会为了这点东西放弃更好的前途。
瞿秋离送着刁小芸出门去骑电动车。
刚走出店门就听见斜对面传来了争吵声。
听声音,又是熟人,还不是一个。
怎么老是遇到这种事情?
一个是韩越和他的小跟班,另外一个是施家的少爷,施诚。
他一直觉得韩越只是脑子不好,并不是无可救药的坏到骨子里去了,但施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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