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一样,以后也不一样,他对沈顾偏要惜字如金,他会更爱惜自己一点。
人虽然天生是自私的动物,但总会无限度地献出自己的第一次热情,一旦失败后,全世界都不如自己最重要。
沈顾的颊腮鼓了鼓,应该有反驳的字眼在龃龉,不过他是不敢吐露出一个字的,毕竟软软讨厌他的咄咄逼人,能在外面耍的威风,待回了家后多要三思而后行。
他说过要好好尊重软软的,必要身体力行。
与唐软在一起只是吃顿饭,也能令他在商场杀伐的心逐渐归于平和。
软软就像一颗神奇因子,轻松感染周围所有人的,令所有人愉悦安定。
即使现在软软叫他吃完走人,沈顾也有更好的拖延办法。
语气里带着耍赖说,“软软,你忘记了,屋外还坐着客人呢。”
狡猾!奸诈!混蛋!
唐软心里气呼呼骂他十几遍,依旧抬手收拾了耳鬓碎发,给林律师沏了一壶新茶。
三人都落座后,林律师瞧了眼雇主的眼色,始才开口解释到访的由来,“唐先生,我是沈顾沈先生委托离婚律师,来商榷您与沈顾先生离婚后的财产分割协议。”
唐软瞬时如坐针毡,险些跳起来喊谁要姓沈的臭钱!
沈顾先一步摁住他的动作,“别急,这是解除我们婚姻关系必须走的法律程序,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沈家后,再去住那样一个破烂的廉价房区。”
唐软之前消失的那次,身边就没有带任何值钱的物品,推测应是沈慎言背后给予了软软一定的经济帮助。
这是沈顾最无法忍受的部分之一。
软软是他的妻子,他的心肝,即使离婚了也要被他佛祖似得供养起来,花的每一毛钱都刻着沈顾的名字。
绝对不准唐软去花沈慎言的钱,但凡沈慎言有点脸,也不会靠过来碰一下唐软手里的储备金,但凡他要一点点的脸。
沈顾算盘打的十拿九稳,“软软,你看这栋房子,我已经划拨在你的名下,别墅也有准备,但怕你一个人住的害怕,平米小一点也好打扫。”
“每个月我都会付你一定数额的赡养费,包括之前从你那里收来的三个商户的房产证,我也对应成沈氏集团的股份,每年让你享受分红待遇。”
“你的五险一金也早划入了沈氏企业的公司内部,每年按时由公司缴纳,不用你操心,还有信托基金……”
沈顾的眼神蓦地柔情蜜意,挡不住地款款情深,掏心掏肺的话说个不停歇。
林律师一旁听得鸡皮疙瘩都快酸掉一地。
这是人类社会能看到的离婚奇观吗?有这样搞离婚手续的吗?世上完全没见过的,活久了真是能看见各种奇迹。
也就是离婚财产分割不能把人也分割了,若不然沈总怕是把自己这一大块肉也割了,塞进前妻的怀里,说,喏,都是你的,快拿去吧!
唐软半听半不懂,但能听懂的部分都让他生气。
谁要你的臭钱!
简直是气的要命,奈何手机又不在身旁,若不是林律师的眼睛来回在审视二人,软软一定拿出擀面杖把某个人给赶出去了。
许是气了,唐软的眼角扫了点急红,嘴也嗫嚅个不停,喉咙痛得厉害,不知该骂还是该扭头走掉。
林律师自然不知二人之间的恩怨,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厚厚一沓文件,递在唐软面前,礼貌以人,“沈总已将字全部签好,请唐先生也过目一下,若是没有问题,从签订后即为起效。”
他递了半天,唐软连动亦未动,默然僵持。
沈顾大约知道软软为什么不肯收下,几乎是换了伏低做小的语气,轻道,“这些年跟我一起,也叫你受了极多的委屈,即使你在厌我烦我,总该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也让我能补偿你一次。”
唐软瞪他,狠狠地。
沈顾暗忖,看来确实不容易。
三人正彼此消耗耐心,门口电铃响动。
简直是天旱忽逢及时雨,唐软几乎跳起来,逃离般地去开门。
门才刚打开一条缝隙。
吉吉穿着新买的小半袖,汪汪叫唤着从门口钻了进屋。
小狗俨然刚做了美容,棕黄色的毛蓬松新亮,四只狗爪子套着四个最新款白板鞋,见了唐软如同撒欢的小屁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贴在唐软腿上,显摆它的新装扮。
软软被它逗乐,抱起小狗端在怀里,用脸轻柔地磨蹭对方毛球一般的小脸。
沈慎言一身保罗衬衫搭配休闲短裤,肩膀披着一件时髦的薄毛衫,走进屋冲唐软邀请,“吃过晚饭了?一起到附近的公园去散散心。”
假意才看见沈顾与林律师,“你不是说只吃饭的吗?”抬手瞧一眼腕间的钻表,“差不多也到时间了。”
沈顾迅速做出反诘,“我们还没有离婚,并且有第三者在场,莫非还能对我的妻子做出些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你做过什么,或者会做些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沈慎言自然话锋犀利,“既然你如此喜欢这间屋子,那你愿意多坐几分钟也是没有问题的。”
转向朝一脸懵逼的林律师自我介绍说,“没事儿,别紧张,我是沈顾的叔叔,常教训这个侄子的,你可以坐久点。”一派大家长的从容自如。
林律师即使再聪明,也快搞不清楚这一家究竟是什么状况,一头惊叹号加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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