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其实一直在修行菩萨,帝释天想要检验他的境界,变成一位枯骨嶙峋的老者进入森林,装作奄奄一息的模样对三个动物求告,希望三个动物能寻来一些吃食救他。”
“猿猴善于攀爬,在山林树梢采摘来水果,狐狸善于捕猎,从溪水中捉来鲤鱼,唯独这个小白兔什么都没拿回来。”
唐软轻叹,“那也不能怪他啊。”
“可他却受到了老者的讥讽,说兔子言不由衷,根本不是真心要救他。”
“于是兔子沉默下来,请猿猴和狐狸捡来许多柴火,烧成熊熊之火,他自己则投身火海,将肉献给老者吃。”
“老者瞬间被他的舍身行动所感动,重新幻变回帝释天的形象,将火中的小兔子取出放到月亮上,成为月宫的主人。”
“这个故事来自于佛教经典,体现出大乘佛教的内涵,普度众生坚持唯善,后人为了纪念这个传说,在当地修了一座窣堵波,被称为三兽窣堵波。”
他再看向唐软,唐软的小脸崩得紧,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抱怨讲,“我以为......你会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
“这故事听起来好可怕......是不是说明......我不够善良呀?”
沈顾笑,“谁说我讲故事是准你睡觉的?我就是想让你多清醒一下。”
扯住发蒙的唐软坐在身上,“今天晚上的康复训练还没做呢。”
不不不,不想弄了。
唐软摇摇头,“老公,我给你揉腿好不好,或是帮你热敷膝盖?”
小声求道,“好苦呢。”
舌尖暗自舔一舔微破的嘴角,连喉咙里也发起麻来。
沈顾的眸子被鸦羽半遮半掩,无光的深邃处掀起人眼难以辨识的狂澜,严肃且认真道,“那我尝尝。”
捧住唐软的脸,从外到内狠狠尝了几遍红润的唇舌,轻声赞叹着,“胡说,分明又软又甜。”
见软软反抗的表情委实鲜明,也舍不得逼他,啧啧道,“小娇气鬼。”
单手往后一握,紧攥着唐软的脚丫,每根脚趾都肥圆有肉,趾腹泛粉,掌心柔韧。
眼睫一抖,便生出一个坏主意,“软软用脚踩过葡萄吗?”
唐软摇头,“那多脏啊?”
沈顾不叫他移动,两只脚被牢固抓住。
沈顾嘲他,“你那手机平常也多拿出来用用,少刷点无聊视频,多看看世界上有什么其他有趣的事情。”
已经是一种自带声音效果的嫌弃了。
唐软对他的百般变脸早习以为常。
沈顾继续道,“法国的酒庄,每年会在葡萄丰收的时刻用一个很大的橡木桶盛放所有葡萄,选十几个年轻男女进入到橡木桶中,赤足踩挤葡萄的果肉,一直将果肉踩成果泥,挤出葡萄汁由桶底的管子导引而出,用来制作红酒。”
沈顾今晚的话格外多,或许有想转移唐软好奇心的因素,不过他的小动作也随之多起来。
唐软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沈顾掐捏住他的趾尖尖,令人浑身香汗涔涔,一汪清泉如泓流淌,问他,“软软想不想踩踩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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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软几日未见小叔叔,之前跟沈慎言私底下道歉,对方也只笑着摇手,“莫非我一个长辈,还能与沈顾那贼小子斤斤计较?”
只要唐软没有被欺负,暂时也不想与沈顾寻晦气。
沈顾的工作日程安排得极满,但他工作效率很高,懂得统筹利用时间,加之知人善任又雷厉风行,只要晚上没什么酒局应酬,多半能赶回来吃唐软做的晚餐。
天气渐热,软软也不用每天提前帮他烤小毯子,偶尔听见车子进院的独特声响,立刻知道究竟是家里的谁回来了,主动跑到门口去微笑接人。
唐软晚上被沈顾折腾久了,两只脚虚软无力,平常并不嗜睡的人,今天吃过午饭后到别墅的别馆,蜷缩在仰光的长榻上睡得昏昏沉沉。
许是午休时间过于长,鬼压床似的,整个人被梦魇压得昏昏沉沉,唐软睡觉的习惯不好,如果沈顾在一旁,或许还会往丈夫怀里钻,一旦独自睡觉时,就会从头到脚卷成半个圈,还爱蒙起头来。
他耳朵冥冥中是苏醒着,听见车子停在院落,佣人低声答复,或是谁用低沉的声音询问软软在哪里。
脚步声稳重地靠近身边,帮他从沉闷窒息的被子里挖出来。
“软软?做噩梦了?”
唐软被难以描述的黑暗包拢着,大气喘不上一口,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哽咽喃呢,“老公......老公......我难受......”
“没事我在,别怕,以后都不用再怕了。”男人迷恋地磨蹭他的耳垂,大手沿着背脊拍打,令唐软近乎脆弱的肌肉缓慢放松。
唔。
一口气猛地换了过来,唐软终于睁开铅石一般的眼眸,眼帘中叠叠落落的人影几秒钟后才清晰可辨。
沈慎言!
“小......小叔叔......”想起自己睡傻了还搂住对方的脖子,叫人家老公,前所未有的尴尬令人想赶紧再钻回被子。
沈慎言倒是不介意,习惯于抚摸唐软的头发,稍微整理了睡乱的部分,又掏出手绢擦尽心擦拭对方额头的汗渍。
“如今可不是封建社会,你我都是男的,抱一下又不会把你浸猪笼。”
身体力行着刚才的拥抱不过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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