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瞬间感觉到了热流,陆行浑身冒着热气,像是一熊熊燃烧的火炉,驱散了寒冷。
按理说,正常人活着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体温,楚天不是很确定问:“小叔叔,你是在催内力帮我取暖吗?”
陆行神色不变:“没有。”
“可是你烫得不正常唉。”楚天不信,他直接握住陆行手臂。
哪怕隔着外套,体感有有七八十多度。
陆行稍微一用劲,轻松弹开了楚天握着他手臂的手,淡淡道:“我冷。”
“噢,你是催内力给自己取暖。”
陆行不再接话了,这时楚天瞥到陆行的耳朵红得像是毛细血管破裂一样,和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天觉得他似乎发现了一个书中没提过的秘密——陆行说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出了大门,路边着一辆出租车,是陆行叫的车,他撑着伞,等楚天安全坐进去,他看了眼旁边的副驾驶,还是绕到了另一侧的后座。
车内开了暖气,楚天舒服了很多,他其实想找点话题和陆行继续聊,但实在疲倦得厉害,他靠着车窗很快睡着了。
等他睡醒,出租车刚好停在楼下,楚天睡眼惺忪,拉开车门就下车。
前排的司机趁得空正在喝水,下一瞬,他不可思议地回头,盯着站在楚天那侧车门口的撑伞陆行,还拿着保温杯的盖揉了揉眼睛。
他是不是眼花了?
那位个子高高,长着别人欠他几百亿脸的客人,刚不是还坐他后面吗?怎么眨眼就到了下车到了另一边了?
这个问题,司机开车出了小区还是没能想明白。
*
楚天此刻眼睛还睁不开,他不看路,直接跟在陆行后面,等陆行停住,他睁眼一看,才发现他们没有进居民楼,而是绕到左面临海的地方。
楚天脑子缓慢转动着,正要询问,陆行先一步提起他衣领,瞬间耳畔是一阵挖掘机施工一样的急雨声,两三秒时间,楚天视野变成了熟悉的客厅。
陆行没有收伞,搁在阳台晾干,脱下湿漉漉鞋往里走,边走边说:“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再休息。”
楚天这时总算清醒了。
他明白陆行为什么租步梯楼的顶楼了,就陆行的轻功,比电梯快多了,还不会出故障。
楚天脑海闪过司马钦的话,再休息几天,他就可以运行内力了。
应该也能用轻功?
楚天隐隐期待起来。
经过这一打断,楚天倒是不想睡觉了,但他还是去洗了个澡,浑身都是医院的味道。
洗完澡,楚天头发吹了半干,换了套柔软宽大的运动服。
陆凌统一购入,万人派人手一件,粉色上衣,白色长裤。
尺寸陆陵买的时候没有楚天的号了,就买了大一个号,上衣还合适,裤子长出了一小截,会踩地,楚天挽了几公分裤腿,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踝。
楚天从浴室出来去了客厅。
客厅里,陆行在看电视,电视里播报着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见楚天出来,陆行问:“不休息?”
“不困,而且现在精神特别好。”楚天跃跃欲试,“不信我马上打一套拳。”
陆行起身:“好好坐着。”
“哦。”楚天应了声。
等陆行端着果盘回来,楚天摆了把椅子并排放在单人沙发旁边,盘腿坐椅子上在看电视剧。
一部很古老的狗血家庭剧。
刚播完天气预报,电视台接着放了这部剧,楚天也不太看电视剧,就随便看着,没有换台。
双人沙发暂时挪到了主卧,现在客厅只有一个单人沙发。陆行眉毛拧了一下,过去放下果盘说:“你是病人,坐沙发。”
果盘里是切好的橘子,新鲜诱人。
楚天拿了块橘子,并没有挪位置:“小叔叔,我是胸腔扎针,不是屁股扎针,不需要坐软垫。”
他咬了口橘子,酸酸甜甜的,特别适合下雨天,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味道真不错。”
陆行不再多言,坐回沙发。
楚天又拿了块橘子,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说话:“我吃橘子喜欢剥皮,橘子皮的味道很好闻。”
说着他转头看着陆行,两片嘴唇被橘子汁沁得红润光亮:“小叔叔,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哭?”
陆行看着电视:“主角发现意中人是他哥的订婚对象。”
“不是电视剧。”楚天几口咽下橘子,他下了椅子,脚塞进拖鞋玄关走。
楚天毫不迟疑,打开门确认。
没等看清外面的情形,先听到一声鬼哭狼嚎:“叔,你在家怎么一直不开门啊!”
随即一大坨不明物体扑过来,死死抱住楚天的右腿,哭得泣不成声:“这次你务必得收留我,求求了,我的亲叔!”
*
这下楚天不看脸也知道是谁来了,他平静说:“我没你那么大的侄子。”
听到陌生的声音,本来哭得酣畅淋漓的陆昂星一秒止哭。
陆昂星仰头,只看到一个精致小巧的下巴:“你谁啊?”
楚天:“楚天。”
“楚天?”陆昂星倒是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他现在没心情多想,他松开楚天的腿,迫不及待问,“原先住这儿的人呢?知不知道他搬哪儿去了?”
楚天侧开身:“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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