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身仔细觑了心魔身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错。
他这回倒是很自然地随着心魔身的心意将事情轻轻放了过去。
心魔道的那些修士们在无羁天经营许多年,可谓是树大根深,很难动摇。尤其是在心魔道那些修士各种应对不曾有过任何失误的情况下。
而除了那些心魔道修士外,无羁天本土生灵自身的意志,也是一个问题。佛身叹息般说道。
他们不信我。
信,方才是一切因缘的开端。否则,何以佛门菩萨修行阶梯,是从十信开始的呢?
也对,心魔身道,上赶着的,可不是买卖。
他抬头望向前方,与佛身说道,我到了。
佛身轻轻阖首,也是应道,我也快到了。
心魔身无声笑笑,抬脚一跨,轻易走出通道,进入那方世界之中。
严密却错乱的道则法理霸道地取代了六感收集到的所有信息,直接冲击心魔身的心神。
心魔身微微闭了闭眼睛。
千里之外有人!
快速适应这小自在天的道则法理后,净涪心魔身抬眼,直接锁定那个安分地守在千里界线之外的修士。
那是一个容貌极尽妍美的女修,一颦一笑间荡尽天之绝色。
净涪心魔身眨了眨眼睛,隐去眼底的警惕,再一次自然显露出佛身惯常的温和。
南无阿弥陀佛,檀越有礼。他抬手合掌,微微低头作礼。
那女修也是客气还了一礼。
净涪法师有礼,我是童子座下魔使庄明华,此行乃是奉我主之名前来拜见法师,也好招待一二。她稍作停顿,方才又对净涪心魔身道,不知道净涪法师此行可是有事?
净涪心魔身就笑着应道,小僧此行,不过是要在这暗土各重天世界游历,好增长见闻罢了,事情......却是没有的。
原来如此。庄明华面上不见一丝怀疑,她甚至点了点头,很是贴心地询问道,小自在天由我主执掌打理,其中多有规矩。净涪法师一人在此间行走,怕是很不方便。
她认真想了想,对着净涪心魔身摊开手掌。
那白净软和的掌心处静静停了一枚漆黑似墨的符印。
听闻净涪法师在无羁□□走时候,身上带了恒常宗一脉亲传弟子的身份铭牌......
她似乎没带什么心思,单单只是很随意地提了一嘴,然后甚至很顺利成章地与净涪心魔身说道,我小自在天不似无羁天,没有那分化出去的各支脉传承,但我小自在天也有相类的东西。
她说着,随意一转手。
那枚原本顺服地停在庄明华掌心处的墨黑符印便直直地冲向了净涪心魔身,拖拽出一道暗色的流光。
净涪心魔身伸出手去,轻易将那枚墨黑符印接下。
庄明华,或者说执掌这一座小自在天的那位天魔童子约莫不曾想过在这枚符印上动手脚,所以自这枚符印被净涪心魔身的气机牢牢封禁的那一刻起,它就异常的安分,恍若一件真正的死物。
庄明华见净涪心魔身将那符印收下,便笑着与他解说道,净涪法师若是遇到了麻烦,只要是在这小自在天里,都可通过它找我。
能帮净涪法师处理的,我定不会推脱。便是我实力不够,上头也还有我主在,必不会让净涪法师心烦。
净涪心魔身将那墨黑符印收起,与庄明华郑重一礼。
还请魔使代小僧谢过无欺童子厚意。
庄明华还礼点头,净涪法师放心。
话音落下时候,庄明华的身影便也消散了去,仿佛那天地间的一缕轻风,再无处寻觅。
净涪心魔身翻手重又将那枚墨黑符印取了出来。
墨黑符印中的天魔意蕴异常错杂,却是杂而不乱,其中自有一股别样美感。
比起无执童子来,这位无欺童子的手段着实是高多了。他对佛身叹道。
佛身抽空往这边看了一眼。
他看的可不是心魔身,而是那枚墨黑符印。
仔细检看过那枚墨黑符印内外以后,饶是净涪佛身,也不由得点头赞同。
确实。他叹道,倘若当年盯上景浩界世界的不是无执童子,而是这位无欺童子,我等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景浩界里的问题。
净涪佛身说的还真不是虚言。
旁的就不提了,单只从那位无欺童子在这枚墨黑符印上遗留下来的些许痕迹便能看出来,这位无欺童子可不是完全遵循着那位他化自在天魔主的道在修行。
他在尝试着摸索出他自己的道。
更叫净涪佛身与心魔身另眼相看的还是,这位无欺童子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成果了。
心魔身盯着那枚墨黑符印上留存的道痕许久,忽然笑了笑。
佛身瞥了他一眼,约莫猜到了心魔身的心思。
你真当那位天魔主不知道这个?无欺童子确实不错,可那位天魔主手段更加莫测,而且无欺童子也未必就不愿意依附天魔主......你的那个心思还是收一收吧。
对于天魔主那等的人物来说,诸天寰宇里每一个天魔道修士可都是他修行的资粮。他们在天魔一道上但凡有所进益,最后那些道则法理都会汇聚到他的道果里,成为他道果的补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