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空间狭小.逼仄,走了一会,空间渐渐变大,空气中也不再是灰尘的气息,开始多了一些,若隐若现的奇异的花香。
直到他看到了一朵花。
一朵鲜红的,就像是被血染就的花。
形状纤细罕见,花瓣呈渐半透明状,内蕊是血色的。
再往前看,前面几乎都是这种花,渐渐铺满了整个地面。
血红一片,看着无端的诡异又渗人。
他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片开阔的区域,幽白色的光从上方落了下来,下面有一块很大的长形石床,石床附近开满了这种血红色的花,大片大片的花。
而石床上缠着沉黑色的粗重锁链,上面躺着一个人。
男人。
纯黑色衣服,衣摆上隐约有金色丝线,几分高贵庄重的感觉。
风寂见这花有些诡异,并没有太过靠近,因而站得有点远,再加上那人是躺着的,看不清面容。
但能看到男人的手,修长白皙的手垂在石床旁,正在滴着血。
从这一场景来看,很像是这大片的花,是用这个人的血浇灌而生出的,因为开的太艳了,还有几分灵性的感觉。
“你叫我来做什么?放了你?”
话音落地,那个男人的手指动了动,身体缓慢地动了一下,锁链也随之拖动了起来,与石壁摩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看那动作,是要起身。
风寂一直看着他,看着这人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然后惊讶地发现,那沉重的锁链,竟是生生穿过了这人的心口,将人锁在了那个石床上。
他正准备仔细看那人的面容时,眼前突然一黑。
不知何时出现的姜疏予从后面接住了他逐渐无力的身体,在他耳畔低语:“睡吧。”
风寂挣扎了一下,却被捂住了鼻息,很快,彻底陷入了昏迷。
姜疏予抱着他,耐心地等了一会,才把人小心地放在地面上,让人靠在石壁上。
他安置好风寂,才朝那边走了过去,脚下丝毫不犹豫地踩在了这些看起来很脆弱的花的上面,很快,走到了石床旁。
那个男人才勉强坐了起来。
“还在挣扎?”
姜疏予声音没什么情绪,甚至是格外冰冷,抬手,准确无误地扼住了男人修长的脖子,丝毫不顾忌这是他的本体,将人狠狠地掼在了石床上。
男人毫无反抗之力,重重地倒了下去,身体与坚硬的石头发出沉闷的声响,锁链也随之震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姜疏予的那只手就像是沾染到了什么,皮肤开始变黑,顺着手指一直往上蔓延。
他收回了手,看着这个人。
男人无力地躺在那,眼睛并没有睁开,嘴微微张开,脸上显出几分苍白痛苦之色。
“连这种痛苦都无法忍受,还敢占据别人的身体。”
“……归零……你等着……我迟早让你消失……”
姜疏予笑了声,有些嘲讽的意味:“这话你说的我都听腻了。”
“要玩就玩点新花样,总是这样,让人很无趣。”
“……你迟早会被拾一解决掉……”
姜疏予啧了声,看着脚下这一片花,俯下.身摘了一朵。
开的很好。
毕竟是实验了这么久,他最满意的品种。
而现在,也不需要了。
他的手一扬,那朵花掉落在了男人身上,那人身上的锁链就像是活了起来,自发地活动了起来,穿过心口处,更加无情地将人绑紧。
“你就不怕……我毁了你的身体……”
姜疏予静静地注视着他:“十年前,你跟拾一做了一场交易,骗走了他的能力,”还有感情。
他声色低缓:“你说我该让你死多少次,才算足够。”
“他是自愿……也是自愿放弃你……归零……到现在你还在自欺欺人。”
姜疏予嗤笑:“从你嘴里,从没有一句实话,依靠欺骗他人而苟活到现在,真是不幸。”
“……你们这群……不过是低级的数据……低劣的人……”
姜疏予唇角勾起,并不生气:“低级的数据怎么能困住你?”
他伸手,慢慢悠悠地消去了手指上的黑色:“知道你为什么无法让我消失吗?”
他一字一顿,唇里吐出两个冰凉的字眼。
“系、统。”
……
“阿切!”
风寂又打了个喷嚏,把毯子往身上裹紧了些:“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感冒了?”
姜疏予摸了摸他的额头:“可能是吹了冷风,我去拿感冒药。”
风寂坐在那,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回想了下之前,他怎么突然睡着了?发生了什么来着?
反正醒过来的时候,姜疏予就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撞邪了。
“……”
这理由好扯。
不过,他好像经常能撞见一些乱七八糟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姜疏予倒了一杯热水,拿着感冒药过来,递给他。
风寂喝了感冒药,捧着水杯:“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回来的路上就开始下雨了,一直到现在,天都快黑了,还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估计到明天。”
风寂看着旁边这人:“你怎么,脸色有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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