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珞此时也得知消息,事发之时,太后正在后院的佛堂中礼佛,看到火势加大,自己从后门跑了出去,但中途绊倒在地,过了很久才被人发现,所幸并无大碍。
半个翊坤宫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烧得漆黑的梁木,一片狼藉。
这里是没法住了,赵衡珞把太后请到了福宁殿,忙唤太医前来诊治,发现只有跌倒造成的一点皮外伤,并没有被浓烟呛到,修养几日就可以康复了。
这几日赵衡珞衣不解带地在太后床边侍候,也没有心思顾上陆云深,因此陆云深也搬回了承明殿,重新回到了百无聊赖患得患失的生活。
夜里睡在自己又冷又硬的大通铺上,陆云深不禁感慨,人果然是不能惯着的。
太后在福宁殿住了几日,伤就养的差不多了,便执意要搬走,赵衡珞只好命人收拾好都城西郊的皇家别苑,太后带着几个随身的侍女太监搬了进去。
赵衡珞对此事十分看中,预料到此事并非意外那么简单,于是一边命人加紧修复重建翊坤宫,一边让人暗中调查此次走水的真相。
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赵衡珞了,陆云深有些怅然若失,也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吃得香不香。
便在小厨房里亲手做了几个白桃味的青团,夜里悄悄地送了过去。
赵衡珞本就瘦削,经了这件事,似乎更加瘦了一圈,嘴边一圈青色的胡茬,看到陆云深的那一刻,原本黯然的神情突然鲜活了起来,挤出了一个微笑。
“陛下,我都有四五日没有看见你了。”
赵衡珞道:“四天零八个时辰又三刻。”
第83章 、17
陛下,等着我;
“好吃吗?陛下。”
“还不错。”
陆云深狠狠地给了他两个白眼,眨眨眼的功夫风卷残云般吃了两三个,只得到一个还不错的评价,这厮口是心非的厉害。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通禀。
“陛下,安国侯提醒陛下是时候去北郡春猎了。”
大楚本就起源于北方,赵氏往上追踪几代便是北方的游猎民族,太祖赵炎开国后才入主中原。
为了让后代记住自己的血脉之源,大楚建国以来,当朝皇帝每年春天都要去北郡进行为期十天左右的春猎。
赵衡珞久居深宫,又不喜朝政之事,春猎是他从小到大最为期待的活动。
只有这几天才能够逃离深宫,在春日的草原上尽情地驰骋,忘记所有的愁闷和孤单。
而且今年不同于往日,身边还能带上另一只肉质鲜美的小鹿,那时候天高朝局远,没有那么多纷杂的眼睛盯着自己,便可任由他……想到这里,赵衡珞不禁露出一个略带猥琐的微笑。
陆云深听说春猎可以到草原上骑马,身边又有翩翩有度的小侯爷作陪,本来十分激动。
但是前几日从建章宫翻墙而入的时候戳到了腿,当时没有什么感觉,这几日却愈发疼痛起来,走路都有些费劲。
赵衡珞照顾了他几日,好转了很多,但骑马却想都不用想。
而且此时已经是暮春季节了,没有办法继续拖延,赵衡珞只好把安容留在宫里照看陆云深,依依不舍地和安国候北上了。
赵衡珞刚走的前两日,陆云深有些恍惚,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不过这几日,宫里倒是平静的出奇,没有发生什么蹊跷的事情,陆云深觉得可能是自己宫斗剧看多了,给自己脑补了太多戏,贵妃娘娘或许已经想办法打掉了这个孩子,或许根本没有怀孕也未可知?
便决定不再烦恼这些不该自己操心的问题,保住自己的清白和小命才是正事。
直到听到一个消息,前几日,温太医家里起了火,一家老小七八口,加上十几个仆人奶妈,全都命丧当场。
竟然死了?而且又是起火。
陆云深脑子一时有些不够用,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当日正是温太医给贵妃娘娘诊脉的,正准备跟陛下汇报结果的当口儿,翊坤宫好巧不巧地走水了。现在温太医全家毙命,又是因为起火;
……种种事情似乎都是牵连在一起的,贵妃一伙人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仍然不能放松警惕。
正如此想着,陆云深突然有些站不住,陆云深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随后几个小太监麻利上来蒙上麻袋将他抗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云深的意识逐渐复苏,只见眼前漆黑一片,嘴里塞着一块破布,身上被五花大绑着,几个人抬着他匆匆往什么地方走去。
他心里怕的要死,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后悔自己当初好奇心太重,陷入到这些宫里的纷争中,不然就可以在承明殿过着优哉游哉,有钱又有闲的退休生活。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那些人似乎抬着他往地下走去。
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往地下走了数十米,开始平行着往前走去。
他凭直觉判断,似乎是进了一条地道,往前约莫走了二三里,身子便开始向上移动,感觉重新回到了地面。
随后听到几个人低声交谈着什么,他竖直了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分明。
那一记闷棍着实有些重了,现在都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听力也不大好了。
紧接着,他被几个人粗暴地扔到了一个木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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