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三只鬼做出非常懊悔的表情。它们有点怀疑鬼生,这人怎么回事?它们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南乐生感觉肩头松了不少,甚至还想点根烟抽。这几只鬼怪不成气候,一起给一个怪谈小型副本服务,不用太怕它们。
他这么想着,听筒里又传来了声音。
“你怎样才能去死呢?”
南乐生眼睛一眯。
“你是想找到我的弱点让我去死吗?那你怎么不亲自到我脑袋里看看。是不是能力太弱了不能直接弄死我?”南乐生口气不善,他大声问:“你说呀?”
四个鬼反倒被他吓得往后一缩,随后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那我告诉你们,想要我死,要么直接取我狗命;要么,把咏山眠彻底弄死了,复活不了了,连灰都不剩,那我就心甘情愿去死。我会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去死。”
南乐生的剑眉倒竖,一双末梢上挑的眼睛圆瞪,气势竟然是完全不输外头的四鬼。
这四只当然没想到南乐生会说如此的答案,他们惶惶地四处看看,掐掐手指,意识到南乐生是个不好惹的,它们也实在是等累了,往电话亭上吐了一口浓痰,这就说了声:“等我喊个狠的来”,便往黑暗里去了。
南乐生见他们走了,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他抬起手臂一看,六点三十分。不晓得是早上的六点三十,还是晚上的六点三十,他看看天,好像从来没亮起过,可能是晚上。
不行了,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得找个地方吃东西,住宿休整。
嵌套副本里到处都有怪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只能凭着本能搜寻人类的气息,看看有没有好心人了。背起包,推开门,里头的东西暂时就不拿出来了,搞不好等会儿还要回来接电话。
南乐生在街边站着,抬头看两遍握手楼上,没有灯光。
这些楼底下还有自行车或是小摩托,上头肯定有人,但这时间不对,贸然冲上去也不是个事。
不行,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就算是漫无目的地走,他也不信自己碰不上半个人。
走了半个小时,南乐生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死鱼扑腾。根本没人上街,也没人跑出来。南乐生想着要不要拿个铜锣出来敲,可他又怕这么一敲,把别的怪谈给招来了……
眼见着二十快到,南乐生也不敢在陌生的街道上待着了,他加快脚步,往有灯光的街道上奔去。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空无人烟,但灯火通明,至少在这里能看清前后的情况。
南乐生总感觉后方来了一片压迫。
不知道是什么,他也不敢回头,只敢往前奔跑。跑到一片商业铺与居民楼的交界处下,忽然听到街那头有开门的声音。
有人!南乐生仿佛见了羔羊的大尾巴狼,双眼放光急行过去,想看看这个小可爱是谁。
前方有个戴着兜帽,双手插兜,往前走的人。是他没错了!南乐生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用力一拍那人的肩膀,很好,是热的。
“老铁!救个命!我后头有个鬼东西……草。”
南乐生抬起手,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非常明显地表示出了自己的喜恶。
“我说你这是带了个什么东西过来……草。”
闵西颂回头看到了身后的东西,忍不住吐槽了一声。他拔腿往前跑去,对身边同步奔跑的南乐生吼道:“你从哪里招惹来的这玩意儿!!”
两人身后十多米处,飘着一个全身红衣,头发散乱,面庞生须的瘦削男子。
他的头发在空气里飘动,双手交替像是在拱手,一身红衣是古装,看得出是套喜服,只是现在破破落落,像一块巨大的脏抹布。
男子的脸在灯光下惨白,眼睛鼻子嘴巴都是一条缝隙,完全看不清,像是一张白色的皮,裹在骨头上。
它缓慢飘来,南乐生与闵西颂拼命往前奔跑,可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不断拉进。
“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吓人!”闵西颂问南乐生。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问问!”南乐生回答他。
“啊?!”闵西颂惊异地看了一眼南乐生,心想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结果南乐生还真的回头了,他猛地大喊一句:“你是什么东西?你来问我确认什么?”
完了,这人还真是个傻的。闵西颂想。
谁知道远处的红袍鬼却是张开了细缝一般的嘴,像是哈气一般,吐出了沙哑的一句话。
“喜气鬼 来看你死没死——”
南乐生对闵西颂摊摊手:“大概就是这样叭。”
你还叭!
闵西颂气得不行,他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刀,大吼了一声:“【斩鬼八刀】!”
南乐生也大吼一声:“你这可以啊!”
闵西颂大骂一句:“去你的,这是我馈赠应对这只鬼生出来的技能!用完就没了!”他刚刚一直在跑,就是因为技能在读条,CD稍长,没办法一口气生出来。
喊完这句话,闵西颂一个调转,冲喜气鬼奔去,八刀由左至右,由上至下,整齐快速,一套刀法,二十秒不到耍完了。
落地的时候,那红衣的喜气鬼,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化为黑烟,消失在路灯灯光下。
南乐生忍不住啪啪啪啪鼓起掌来:“好!棒!老铁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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