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执意要带他走。你说吧,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放手,”南乐生认真地说,“是要钱?还是要特殊物品?还是要我帮你做什么任务?”咏山眠被他抱在怀里,愣神一秒,挣扎起来。
闵西颂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走上前,伸手掰开南乐生放在自己员工腰上的手指,一根一根,像是在拿掉恶心的条形蠕虫,用双指捏开,甩掉。
“我说过了。咏山眠和我签了一年合约,到期之前他不能离开,”闵西颂的眼神里不见一点情感,“他这么能干,我不会让他走的。你要么打死我,要么把合同抢了,想办法毁掉它。”
他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大概是胸有成竹,自认为南乐生抢不走自己的“员工”。也是,大部分人在知道他的实力之后都会放弃与他争抢。让对手死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对方看清实力差距。
闵西颂往后退了一步,他对咏山眠伸出手,说道:“我们走,去下一处打探消息。”
南乐生下意识箍紧怀里的人,可咏山眠却身体一软,忽然失去了形体,从南乐生的臂弯中滑下,轻轻巧巧地移到半米外,他拍拍斗篷,站起身子跟上闵西颂。
他的眼神从未在南乐生身上停留。
什么合同,什么雇佣关系,什么员工老板,南乐生隐约觉得和圣母副本里的角色合同有相似之处。
咏山眠是不是被控制了?
他死也不愿意放弃近在咫尺的咏山眠,奋力一扑,他抓住咏山眠的袖子,随即大声说道:“我有龙血。”
“南乐生!!!”
周邪大声吼道,她站在十米外,几乎要掏出自己的砍刀上前威胁他了。
“我有龙血。我们去竞技场比一场。打赢了你就把合同留下,让我带走咏山眠。”南乐生上前一步,冷静地说。
龙血可是稀奇玩意儿,它在塔内不会变质,可以一直使用。有研究者将其带出巴比伦塔,血液没多久就变质了,带回去一看,稀奇个鬼,只是普通人血/兽血罢了。
龙血和馈赠一样,只在塔内有效。特殊物品则是无法带出塔外的,巴比伦塔会千方百计留下特殊物品,毁掉也在所不惜。
可是普通人接触龙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闵西颂双目放光,他直接打了个响指:“可以,和你打一局。龙血呢?我要看实物。”
周邪飞奔过来制止南乐生,她紧紧抓住南乐生的背包扣子,问他:“你觉得你能赢过闵西颂?我和你说过你不要轻举妄动了,我们是在塔里……”
“周邪,你现在还没明白么。”南乐生拨开她的手,朝她苦涩一笑。
“不是我要轻举妄动。只是我遇上他,就没办法太冷静。”南乐从包里翻找出龙血,“不对,是根本没法冷静。”
“这事我瞒不了多久。”周邪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整条生苦瓜一样难看。
“你还想着要帮我瞒?哦对,你应该早知道了,我进塔就是为了他。我不是为了什么崇高远大的顶点,我没有愿望,我只有欲望。我只是想要把他带回来。我的爬塔终点,就是他。”
“你……你疯了。”周邪终于明白了,她的语气中透露着冷静与绝望。
“彼此彼此。”
他拿着小半瓶绛红色液体,朝闵西颂走去,在他面前故意晃了晃瓶子。龙血在长时间封存之后变得澄澈,成了类似蜂蜜的粘稠液体。
闵西颂看了一眼,说道:“你得证明下这是龙血。”
南乐生抽出狗腿,在自己掌心中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现。咏山眠看到血涌出伤口,往前走了小半步,闵西颂一侧头,他便停住了脚步。
龙血宝贵,南乐生只敢沾一点,小心涂抹在刀伤处。
红色液体在触碰到血肉的同时发出燃烧的“嘶嘶”声响,南乐生觉得伤口处一阵刺痛,他握住手腕,疼得抽气。咏山眠又想上前,闵西颂低喝一声,把他挡在后头。闵西颂把咏山眠推远,还对他说了句“退后”,自己走到南乐生面前。
他看着南乐生手心里新鲜的红痕,抬眼看看他的神情,举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南乐生的脸皮。
“要打可以,不打生死局,不限时间,不带武器。一方认输就算结束。明天下午三点报名窗口见。”
这要求听上去倒是很公平,但闵西颂看上去就不像是会玩公平局的人,南乐生不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两个人僵持着拉了半天咏山眠的斗篷,最后还是咏山眠金蝉脱壳逃了,两个人才作罢。
闵西树没了搞死哥哥的念头,竟然跑出去买了两根烤肠,左一根右一根站一边吃得不亦乐乎。她眼见着闵西颂和咏山眠走远了,蹦跶到南乐生面前问:“吵完啦?”
南乐生闷闷地点头。
闵西树露出怜悯的神情。她拍拍南乐生的肩膀说:“你也别丧气,我看你这人也不坏,咱们现在还有了共同的敌人,那我就帮帮你好了。走,我带你去武器店。”
南乐生应了一声,忽然又问:“明天不能带武器……没必要去武器店吧。”
闵西树摇摇头,她举起一根手指:“错了。正是因为不能带武器,我才要带你去正规武器店。你以为塔里打架除了赤手空拳外就没的花样了?”
南乐生之前一直没和别人发生过正面冲突,听她这么一说,不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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