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头是一把好手,他出手不快,可是苏禄海出得比他还要慢零点几秒,老头让他喊剪刀石头布,想让他先出拳,可赢的依旧是苏禄海。
拿了两包烟,苏禄海道一声“对不住”,递给南乐生一包,理也不理那吹胡子瞪眼的大爷,抽出根烟叼在嘴上,点着了,走了。
他带着南乐生一群人到了家小面馆,坐三张桌子,要了三份菜单。
南乐生翻开菜单,刚想点单,旁边来了个女服务生,把他的菜单合上了,对他摇头。
“这家店是先‘付钱’再吃饭的。”苏禄海抽了第二支烟,对南乐生说,“你不妨就用这次机会练练手吧。”
南乐生看到了桌边摆着的牌子。
拍手背。
商品要钱,水不要钱。苏禄海喝了两杯水,絮絮叨叨说完了枯涸城池的规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城就遵守着一个有趣的规则:以赌代钱。
赌并不是赌勃,而是交易双方进行一个双人游戏,提出购买的赢家可以直接获得商品,若是输了才需要给钱。除此以外,还需要给出一件差不多数额的商品作为“赔偿”。
南乐生听得呛了一口水,那要是一直不赢呢?岂不是要被扒光了?
苏禄海表示正确,输到只剩一条裤衩时就要被丢出城外啦。
并不是所有游戏都能靠技巧取胜。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游戏,得靠运气过关。比如抓阄,抽签,投骰子,这些很难出千。涉及到大数额财产的买卖,一般都采用这种靠运气才能取胜的游戏方式进行交易。
“我们吃面也要玩游戏?”南乐生问女服务生。
女服务生扎着个马尾辫,一身白制服和外头街道上的砖石一样白净,她叉起腰说道:“当然啦。怎么,玩不起拍手背?”
怎么可能。南乐生撸撸袖子,率先伸手,和女服务生玩了一局,他反应很快,赢了一碗面条。
这一碗他让给苏禄海,以示谢意。苏禄海喜上眉梢,抓过菜单立刻点了一份肥肠面。店家看他这样,立刻说不允许他给团队里所有人代付,想吃面就得亲自动手。
老板,老板娘,揉面的,做浇头的,还有另外两个服务生,全围了过来。
这下所有人都有了对手,再是不情愿也只能上手比划了。
几声清脆的“啪啪”声之后,所有人分出了胜负。几个人中,乌托,贺敏,李岚和伊政被打了手背。周邪与南乐生大获全胜,贺敏把做浇头的手都打肿了,搞得对方吱哇乱叫。
他们拿了八人份的钱,买到了十一碗,很划算。不过这里的店家已经不太愿意收人民币了,周邪不想把金条浪费在这里,硬塞了六张红钞过去。
他们身上的金条不多,白晶粉晶一块没有,自然是只能用红钞票。几碗面吃完,苏禄海站起身表示要先走一步,晚上他会去两条街外的“三只野猫”旅馆投宿,他让南乐生先过去把房钱付了。
南乐生问他有什么事,苏禄海伸了个懒腰,指指贴身背心:“您看我这小背心都把两颗玩意儿透出来了,我得去找点衣服穿。吃完饭正好消消食,逛街买衣服。别担心,我身上也有钱。再不济,玻璃船也能用作抵押。”
众人朝他胸口看,苏禄海赶忙捂住,快步消失在了门外。南乐生摸摸脑袋,对众人说:“走吧,我们去订房间,顺便问问情报交易所和市集在哪儿。必须要搞点白晶了。”
“三只野猫”这名字,听起来像那种大城市里有房一族自己经营的民宿青旅,装潢成欧式日式风格,地址在偏僻的街道巷尾中。
想得美哦,真以为巴比伦塔里有这种便宜实惠的民宿?
南乐生等人顺着直指向上的“住宿”牌子,登上铁梯来到二楼,敲开变色的双开大门,来到光线昏暗的前台前。
一米宽的嵌入式柜台内,坐着位头发卷得像只泰迪的老大妈。她朝几个人瞥了一眼,说道:“入住十人一天一根金条。等价白晶可以打八五折。”
南乐生不知道苏禄海要住几天,他说要加一个人,又问怎么算钱。
老大妈面露诡异微笑。
“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这座城讲究的是人品,不是计谋,玩点实在的吧。”她从背后掏出两张牌,放到桌上。
“抽牌,抽到大的就给房间,抽到小的就没有。”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南乐生看着两张牌,不由挠头。
照理说,这种游戏一般都会有什么主角才能知道的诀窍,然后三下五除二,开开金手指完事了。
哪有真拼人品的?啥玩意儿?
“枯涸城池之所以叫这名儿,算的就是消耗你的好运。你真以为天底下有不用钱,靠着手气能一直衣食无忧的人?做梦。”老大妈从旁抓起一把瓜子,“真有以为自己运气好的,进来这儿,只会加倍消耗身上的好运。所以啊,年轻人,你要不想工作,那就早点走。”
消耗好运?
塔外的确很多人认为好运需要积攒。南乐生抽了一张卡,忍不住问道:“大姐,我也想攒攒运气,还想赚钱,白晶粉晶什么的。去哪里能赚到?城里有没有来钱快的法子?”
“来钱快?”老大妈开了另一张牌,把他的拿过来放在一起,“方块三和方块二。你住第一间。行了小伙子,这地儿来钱都不快。你以为有什么地方可以随便比试比试,上手拿成百上千的?又不是印钞机,再说了,塔里哪来的印钞厂?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