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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只有李怀瑾自己心里清楚,他那时候并非自然应劫,而是提前渡劫的,再加上突破之时有人偷袭,更加坐实了他突然突破的古怪。
    就连韩宁,也是在告诉李怀瑾他知道对方就是李扶风之后,才知道其中内情。
    也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一下便猜出了李怀瑾未尽之意。
    李怀瑾果然点头:“渡劫失败便是灰飞烟灭,无迹可寻,想要从李怀丰身上查探,肯定无望,若要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还要从他身边看起。”
    “你想去御灵宗……”韩宁话音未落便意识到李怀瑾有真正的担忧:“不,你是担心御灵宗会找来?”
    “李元蕴此刻饱受丧子之痛打击,未必不会到处咬人,他要将矛头指过来,不是不可能。”
    李怀丰是在参加完他的结侣大典之后出事的,李怀瑾觉得,以李元蕴那生性多疑、气量狭小的性格,很可能会觉得长子是被旁人所害,尤其是像李怀瑾这样与他们有过节、有仇怨的人,在李元蕴心里嫌疑尤其之大。
    “李怀丰在玉溪峰的时候,与你交集便不多,他又一直与宗门弟子在一起,旁人皆可为证,李元蕴若敢来太初门,我便让他知道,不是所有地方都由他放肆。”
    李怀瑾不怕李怀丰,更不怕他来查证,但确实担心这家伙将脏水往他身上泼,会因此牵扯到韩宁和太初门。
    听了韩宁回护自己的话,他暖心不已,可却还不能松口气。
    一日不知道李怀丰是否跟他有一样的遭遇,李怀瑾恐怕会总是惦记着这件事。
    “若是李元蕴来,我倒想通过他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
    李怀瑾托韩宁提醒苏掌门,他们隐去李怀瑾便是李扶风的事实,只道李怀丰突然应劫是件古怪事,李元蕴未必肯接受这个事实,很可能会来太初门找麻烦。
    而事实证明,李怀瑾的猜想并不夸张,李元蕴果然很快就跑来了太初门。
    “李宗主觉得少宗主是在离开吾门之后遭遇不幸,便认为他陨落的原因在吾门,这说法未免牵强了。”
    苏掌门得了韩宁和李怀瑾的提醒,知道李元蕴来者不善,坚决不会让他有机会得逞:“来太初门参加论道大会的修士,有不少顿悟者,回去便要突破,难道要让吾门确保他们每位都顺利突破吗?”
    苏信芳平日性情温和,待同门十分和善,相比于林安戈谁也不愿得罪的左右逢源,他处事公允、为宗门和他人着想,是真正的以德服人。
    不过这份温柔是对同门亲近之人的,对待来找麻烦的人,他表现出的就是李怀瑾都没见过的威严强硬。
    他态度强硬,李元蕴就明显不如一开始那般强势和歇斯底里。
    “可吾儿在太初山期间都是住在玉溪峰,也确实是在观礼之后才出了事,听闻当初韩老祖常在练剑,丰儿时常见的,也就是怀瑾这个同族兄弟,他当有照顾之责。”
    李元蕴见攀扯太初门不成,就马上将矛头指向李怀瑾。
    他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再带上太初门说事,苏信芳会松口一点。
    殊不知,对方立刻道:“来太初门观礼的人,大多都是参加了论道大会的修士,若突破不顺的人都要怪罪结侣大典,住在玉溪峰的人以后安危都要怀瑾负责,岂不可笑?”
    ——不管对方是想将太初门牵扯进去,亦或者是要污蔑李怀瑾,在他这个掌门面前,都是决不允许的!
    苏掌门相信李怀瑾没有因为私人恩怨去害李怀丰,既是相信他的品性,也是对自己人的回护。
    在他心里,李怀瑾已经与他师弟、师妹一样,容不得外人欺负和诬陷。
    李元蕴立刻道:“若是他毫无干系,那就让我们去玉溪查探,他……”
    “清者自清,李宗主要来玉溪,不是不可以,”韩宁和李怀瑾走进主殿,李怀瑾没让剑修为自己出头,而是自己打断李元蕴道:“但若是最后查不出什么来,又当如何?”
    多年未见,李怀瑾再见自己这位师兄兼族兄,恍若隔世。
    当年那个谨小慎微甚至有些唯诺的元婴修士,在李怀瑾早些年的记忆里变成了严肃自持、高高在上的御灵宗宗主。
    十年前,李元蕴的妹妹、儿子皆被逐出师门,他自己也被勒令思过,那个处处受李元旭掣肘的御灵宗宗主,又变成了他们眼前这饱受丧子之痛折磨的可怜人。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愤怒又透着颓然的样子,让李元蕴显得老了好多岁——那种苍老不是容貌上的改变,而是气质上的改变。
    李怀瑾听说李元蕴在御灵宗大闹,差点闹到闭关的朔宗老祖那里,便知道这个人彻底发狂了。
    若不是发狂了,他怎么敢去打扰朔宗老祖、影响御灵宗这顶天之柱。
    李元蕴在始丰山如何闹腾他们管不着,但若要在太初门闹,他们是绝对不允许的。
    只是李怀瑾与韩宁商量之后,眼下有些旁的打算,所以在言语上便留有余地。
    李元蕴见到李怀瑾,眼中迸发出了一种仇怨之色。
    他的长子怀丰,原本是御灵宗的天之骄子,却被眼前这个小子的光芒掩盖,无论是十年前与真魔史镧一战,还是十年后的论道大会,旁人提及年轻的金丹御灵师,只说李怀瑾,却不提李怀丰。
    如今他的儿子陨落了,李怀瑾却成为韩宁的道侣,这小子如此年轻便已结丹,前路不知如何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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