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什么病毒,好治吗?”
“希埃病毒, ”蓝怿川道, “一种致死率99%的病毒。”
听到这里, 郁宁秋立刻看了下手指上残留的血液, 瞬间飞奔到洗手台前疯狂洗手, 边洗边问:“我手没破, 会感染吗?”
蓝怿川声音淡淡,“不会。”
郁宁秋瞬间舒了口气。
他擦了手,走回去,“吓死我了。还以为我也……”
说到这里,他打住了,致死率99%,那蓝怿川岂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怿川,你别担心。”郁宁秋也只能虚伪地安慰一下,“蓝家实验室那么先进,相信很快可以研究出治疗药物的。”
“谢谢。”蓝怿川神思麻木地应着,只有“报应”两个字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伸手去端茶几上的杯子想喝水,就坐在茶几旁的郁宁秋忽地往后一仰,本能地远离了他。
氛围瞬间尴尬。
“我、我要回剧组了,回来前导演通知明天复工。”郁宁秋说着,立刻起身,“你先休息一下,我得去收拾东西了。”
这些当然是谎话,他的剧组资金链断裂,到现在也没找到接盘人,早就无限期停工了。他只是不敢待在蓝怿川身边。
血液能感染的话,那唾液呢,性关系呢?
蓝怿川就是再帅再有钱也好,现在只是个移动的病毒库了,他不想死。
郁宁秋走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晦暗的空气中惊起无数细小尘埃。
无尽的沉默和夜的降临如一张深渊巨口,即将把蓝怿川吞没。
当天晚上他就发了高烧,他几乎整夜都没入睡,半梦半醒间还做了噩梦。
第二天,蓝怿川烧退了。可刚缓了两个小时,他就头疼欲裂。
是那种尖锐的撕裂的疼痛,就像有人拿铁锥子一次次凿他的头颅,或是一道道闪电钻入脑丘。
当年林星程所经历过的,他都经历了一遍。
而且似乎他的疼痛时间比林星程要久,首次发病就持续了越有五分钟。
蓝怿川立刻回到实验室给自己做了脑电波测试,发现不仅是疼痛时间,就连他的疼痛程度也是林星程的两倍。
那条曲线远远高于林星程曾经的数据,并且呈现向上的趋势——他怀疑这是因为林星程的意识力是S级,而他只有A级。
二十四小时后,蓝怿川发现,病毒在他脑部快速扩散……这种速度远远超过了当初林星程的进程!而且他还并发了林星程并没有经历的症状……
“延缓剂!快!”蓝怿川赶紧让助理给他取了延缓剂过来注射。
药水注入的瞬间,他深深吸了口气,觉得似乎舒服了一点。死亡的恐惧终于被驱散了一些。
一小时后,助理再次帮他检测并记录身体情况,却发现检查结果非常奇怪,“蓝、蓝教授,延缓剂似乎对您……不起作用。”
……
郁宁秋离开蓝怿川家后,立刻给祁越去了电话。
这是他在圆梦世界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祁越很快就答应了,同意他住到自己在军部外的别墅里,而且还会派副官赵渝用直升飞机去接他。
军用的直升机!上将的专属座驾!
郁宁秋还从来没坐过直升机,一整晚都期待得不得了。顾衡、宋明燃、蓝怿川都靠不住了,总算还有一个最有权势的祁越可以依靠,而且看来他对自己最好。
早知道应该一开始就选择祁越的。
在眼看着直升机下落的时候,郁宁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祁越的身影。一身笔挺合贴的军服,黑色长筒军靴,帽檐下线条利落态度散漫的俊脸,坚毅性感的脖领……
螺旋桨刮起巨大的风,吹得郁宁秋脸皮都起了褶子,再加上天气冷,他的嘴唇直打哆嗦……但等待是幸福的。
他目光热切地看着飞机停下,可足足等了五分钟舱门才打开。
副官赵渝坐在里面,却并不下飞机,只是俯视着他道:“郁先生。”
郁宁秋两手各推着一个行李箱,仰头看他,“赵副官,好久不见……现在走吗?”
“是的,现在走。”赵渝说。
郁宁秋笑了一下,在螺旋桨刮起的东西艰难扶住自己的两个大箱行李,“麻烦您帮个忙,有点重,我搬不动。”
赵渝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好像没这个必要。”
郁宁秋:“啊,为什么?”
他很快想到什么,笑了一下,“祁上将是不是让你帮我准备了?不过你知道我是演员,需要注意的方面还是比较多的,这些也都带过去吧。”
“郁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过去了。我说的马上走,是我走,不是你。”
郁宁秋愣了一天,随即困惑地皱了下眉,“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没上网吗?”赵渝说着,哦了一声,“你可能把时间都用在收拾行李上了。”
赵渝说着,给前排的飞行员下了道指令,又对郁宁秋道:“落地之前上将来了电话,说不用接你了。我本来想直接走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跟你说一声。”
“不是,网上怎么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结果直升机瞬间腾空,螺旋桨发出的超大声响让郁宁秋耳边嗡嗡的,带着寒气的大风吹得他摇摇欲坠。
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你等等!!祁越没有跟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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