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闷悲愤的感觉霎时涌上来,他气得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一个路人见状正要他报警,结果顾衡一抬头,铺天盖地的钞票就迎风散落下来——两个人没把钱拿走,而是把现金撒了一路。
地下赛场附近本来就有很多流浪汉,或是为了生活投机取巧的人,这些人一看到纸币居然满天飞,疯了一般地上前哄抢。
顾衡还没反应过来,锃亮的皮鞋已经被人踩了一下,冰冷天气下尖锐的疼痛感从脚指头直达脑袋顶——
冷风轻轻吹过,从未有过的凄凉和萧瑟感迎面扑来……
顾衡突然希望眼前能有一只手伸过来,林星程出现在他身边,轻轻地对他说,“走,跟我回家吧。”就像在雪夜的电话亭里一样。
然而眼前并没有林星程,他没有突然出现,慰藉自己疯狂寻找而失落和疲惫的心。
只有乱飘的纸币和乱糟糟的人群,一地鸡毛。
林星程,你在哪儿……
通讯器响了,顾衡狼狈地爬起来,勉强打起精神接了电话。
万幸,秘书让人查到了连隽的私人通讯方式。
拿到号码后,他立刻给对方拨过去,然而打了两次,对方都没接。
因为是陌生号码吗?
他想了想,编辑了条信息过去:我是林星程,方便接电话吗?
结果信息刚发出去三秒,对方就拨回来了。
看着通讯器闪烁的红点,顾衡的心竟不由自主地有些激动。
那边传来连隽欢快的声音,“星程,你换号码了?”
顾衡停了一秒才说:“我是顾衡,顾氏集团董事长……也是林星程的朋友,我们上次在投资见面会上见过。”
“哦,是顾总啊。”
“嗯。”
连隽放下茶杯,挑了下眉,心想你冒用星程的名字找我,也不知道道个歉?
“能见个面吗?现在。”顾衡问。
嗯……有求于人但似乎又难以启齿,低不下头啊。
“行啊,顾总想在哪见?”
顾衡:“我在地下机甲赛场外面。”
连隽低笑了一下,“这么巧,那你进来吧。我在后台等你。”
……
顾衡回到赛场,光头看了他一眼,“你花呢?”
他抿了抿唇,低头进了门,去了后台。
顾衡是头一次进后台,进了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尤其是连隽的办公室,装修得很酷很有个性,上面的展示架上还摆着个机甲模型。
连隽穿着一身铆钉皮衣,坐在转椅上,两条腿挂在桌子上。
“顾总请坐吧。“
顾衡坐下,扫了眼连隽对着自己的鞋底,问:“林星程今天没来?知道他去哪了吗?”
连隽:“没,这两天休赛,他说正好休息休息,搬个家什么的。”
“搬去哪了?”
“这个不知道啊,没问。”连隽说着,停了一下,“哦对,还说要逛逛街,看看画展之类的。”
“画展?谁的画展?”顾衡迫不及待地问。
连隽还是摇摇头,“没说啊。怎么,你急着找他?给他打电话啊。”
“打了。他没接。”
“哦。”连隽笑,“那可能玩开心了吧。顾总找我就是想问星程在哪吗?那可能……我帮不上你。”
“我其实也想找你。”
顾衡说着,停了一下,“你可能也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连基金突然要撤资,我们很被动……双方前期其实谈了很久。”
连隽一副很认真思索的样子,点了点头:“顾总说的确实是,是有点突然。不过顾氏的意识手环出事,导致你们负面新闻缠身,股价大跌,我们也确实很为难。”
“股价其实开始跌的不是那么多,大跌是在你们撤资之后……连基金这样,对于我们来说是雪上加霜……”
“这个……真的抱歉,本来都要签约了,又赶上出了意外,实在是有点遗憾。”连隽一副无奈的口吻,“我虽然是这个基金的管理人,但钱也并不是我一个人投的,还有别的合伙人,我需要对他们负责。所以……”
确实有其他的合伙人,但其实一共也只有三个,包括他和林星程。
顾衡:“我知道你的背景很神秘,你应该有一定的决策权,其他合伙人那边,还麻烦你帮忙沟通一下……”
商场的谈判桌上,顾衡几乎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过话。但如今的处境加上今天一天的遭遇,让他以往的锐气已经消失殆尽。
连隽眨眨眼,笑:“顾总把我的老底查得好清楚呀。但是……真的抱歉。顾总还是回去吧,我知道你现在时间宝贵,还是不浪费你的时间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我送你出去。”
“等等!”顾衡突然出声。
连隽靠在桌子上,微微一笑,“顾总还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跟星程的关系很好,他……我们以前是很好的同学。”顾衡不得不搬出林星程这张牌,“他落魄的时候,我还收留过他。这样的话,我们也算朋友的朋友,所以是不是能看在他的面子上……”
“啊,这样吗。”连隽诧异道,“原来你跟星程的关系这么好。”
顾衡微微眨了下眼,“……嗯。我本来今天还带了礼物给他,但没联系上。”
连隽眉毛一挑,“那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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