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拿他没办法,本来还想再摆摆威风,此时也只能赶紧偷偷从袖子里拿了张字条给他。
上面写着“兄安”二字,最重要的是还印着沈成柏的随身小印。
沈亭序眼睛骤然睁大,鼻翼翕动,双手颤抖。他将字条收紧至拳头,深深地看了白苏一眼,竟是要直接下跪行礼。
白苏骇了一跳,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的膝盖,才没受这么个折寿大礼。
他瞄了一眼外面,见无人发现,这才一把夺过沈亭序手中的字条,团吧团吧直接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纸味难闻,他拿起桌子上沈亭序为他准备好的糕点想压一压,却没想到一下子噎住了嗓子。
沈亭序赶紧上前端过茶水喂给他,小心翼翼地拍抚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白苏瞪了他一眼,要不是被他吓得,自己能被噎住吗?!
沈亭序的心早已柔软成一片,愧疚地拱了拱手,表明一切都是他的错,下次再不敢如此了。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如果不是身份位置的限制,真是恨不得紧紧抱住他,来一舒胸口的激动。
原本断了羽翼的雀像是遇上了治病良药,艰难地忽闪着翅膀,寻找着飞翔的机会。
白苏朝外看了一眼,他有事跟沈亭序商量,而且刻不容缓,可张由和赵喜离得太近,不太方便。
沈亭序看出了他的想法,用手指轻轻压了压他的手背,端起桌子上另一杯茶水直接倒在了自己胸口上。
他走出门,唤住两人:“去将我的白珍织锦长袍取过来,我要换换。那长袍不好找,你们一起去,尽量快些。”
张由看着沈亭序一身狼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恨极了白苏的胆大包天,却又知道现在的境况无可奈何,只得带着赵喜一起去库房找了。
那条长袍是高煜很久之前赏的,原本沈亭序很喜欢,却又没什么机会穿,就搁置了起来,放得地方也确实不好找,足够耗费他们一段时间。
白苏见两人被支走,立刻小声将现在的情况告诉沈亭序。
沈成柏一早就被救了出去,现在被安置在隐蔽的地方,非常安全。身上只是受了些轻伤,正在休养。
糟糕的是沈将军,派去的监军使王威收集的证据非常确凿,就算他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而且……高煜恐怕也不会让他说清楚。
当然,最后这句话白苏是没有明说的,挑拨离间什么的说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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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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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想当皇帝的皇后不是好皇后11
沈亭序意识到问题的根结所在,只要沈将军的罪名坐实,沈家就彻底完了,即使活着也不过是无名无姓的丧家之犬罢了。
这条计太毒。
“还有什么办法吗?”
白苏皱紧眉,这些日子他也绞尽脑汁地想过,但只有张良计,却苦于没有过墙梯。
“现在要想证明沈将军的清白,就必须反过来证明王威找到的证据都是假的,把这一潭水给搅浑。可这个难度太大,我目前还未能想到行之有效的方法。”
沈亭序沉吟半晌,才凑到白苏耳边低语数句。
白苏一愣,不敢置信地问:“都能办妥?”
沈亭序眼中闪过强大的自信,仿佛又成为了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神。他不是没有才华没有能力,而是被高煜禁锢住了,曾经锐利的利刃已经被磨得毫无光芒,却并不代表不能重现于世。
“有八成的把握。”
白苏暗道一声变态,不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比他可真是强太多了。
“那我立刻着人去办。”
直到此时,白苏嘴角才扬起放松的笑意,眼睛闪亮剔透。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反击了,想到那人之后的嘴脸,他心中就爽到不行。
“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说实在的,沈亭序自己的心都还没放下来,却没想到白苏已经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心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如此信任过他了,不仅信任他的品行,还信任着他的能力。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原来他也是曾经握住银木仓横扫战场的存在了。
“你说呢?”
白苏反问他一句,懒得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见他要走,沈亭序不禁有些舍不得。在这个宫里久了,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白苏,是不一样的。
“你为何对陛下如此防备?”
这是深埋在沈亭序心中许久的疑惑,如果说刚开始是奇怪,那么现在就变成了疑问。
经历了这么多,于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即使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可那种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和空洞却要将他吞没殆尽。
他没办法装作不知道,却也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种可能性。
因为是背对着,沈亭序也就没看见在自己发问那一瞬间白苏脸上扬起的笑容。
白苏转过身,从衣袖里拿出一小节香扔到桌子上。
沈亭序不解地拿起那香嗅了嗅,闻起来味道还不错,却不知白苏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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