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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先回去,得空我再去找你。”傅云舒收起药丸。
    慕西辰看向傅云舒的眼神恋恋不舍。
    那是他的师父啊,失而复得的师父,错怪了二十年的师父,人生还有多少个二十年?
    失去的,有多少可以重新找回?
    师父潜伏在留仙门,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慕西辰开始回忆,他跟傅云舒相识后的点点滴滴,猜测着师父想要做什么。
    眼下,慕西辰不能让聂钰知道真相。
    慕西辰多想把师父揽在怀里,前世的恩人也罢,今生让他动心的小美人也好,不想让傅云舒再一点委屈。
    二十年前,师父为他遮风挡雨,二十年后,应该换他,为师父隐忍帮助。
    慕西辰桃花眼中含着脉脉情意,聂钰看在眼里,心中泛酸。
    傅云舒望着慕西辰逐渐离去的背影出神。
    聂钰多想像从前一样板过他的身体,勒令他不准看别人,眼中只看着自己。
    然而,不可以,他不能再那么做。
    以往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尚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知晓了,在他还没想好如何安置这份感情的时候,他不能让醋意蔓延。
    聂钰隐忍着,咬着后槽牙,在挂满雪霜的梨花树下,执拗地站着。
    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动了心,他若是把傅云舒留在身边做道侣,世人会怎么说?
    众人皆知他恋上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弟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傅云舒是合欢宗派来的探子,这件事迟早要暴露,到时候他怎么解释?
    修仙界的人会说他被合欢宗的妖人勾了魂儿?
    傅云舒不知道聂钰为什么一直站在原处,面露痛苦之色。
    “师尊,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师尊?”
    “师尊若无事,我先回去了,还有洒扫的工作没做完。”
    聂钰仍然愣在远处,不发一言。
    傅云舒不解,按照以往的经验,聂钰看到自己跟慕西辰举止亲密,应该冲过来,拉开他们,甚至失去理智,折磨自己。
    今日聂钰怎么了?
    不管聂钰犯了什么病,傅云舒要赶紧离开,以免等对方缓过来神,又要收拾他了。
    傅云舒快速溜了,他走几步回头一次,仍然不明白聂钰的反应。
    聂钰笔直的后背轻轻靠在斑驳的树干上,因为晃动,树上的雪霜跟枯叶“唰唰”落了下来。
    聂钰接住一片枯叶,用神识来回扫过叶子,枯黄色,摸上去,可以感受到叶子上面的纹路仍然清晰。
    但在他看来,叶子是模糊的,神识打探毕竟不同于眼睛所见。
    聂钰双手托住头,慢慢蹲下去,内心涌起一股忧伤。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看不见?为什么看不清心上人的脸?
    如果连对方唇瓣的颜色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也算心意吗?
    他可以背负跟弟子结合,恬不知耻的骂名,他可以忍受被合欢宗弟子勾引,道德败坏的指责。
    他的自卑,他的遗憾,又有谁知道?
    傅云舒青春年少,而他不仅年龄大,还是个瞎子。
    这么久来,聂钰潜心修行,从来没有过什么烦恼。
    如今,愁绪忽然而至。
    直到夜幕降临,聂钰才缓缓走回冷霄峰。
    庄松跟庄柏正在交谈,聂钰隐去身形,他心情不佳,不想见任何人。
    庄松一脸苦恼,板着脸,看上去同样有些沮丧。
    庄柏嬉皮笑脸的:“师兄,说吧,是不是追柳师姐的事,进行得不顺利?”
    “追?我没有。”庄松神情有些尴尬:“我的确有跟她结成道侣的想法,但他喜欢白溪师弟,我也没办法。”
    庄柏咋舌:“啧啧啧,轮到感情方面的事,师兄你就不行了吧?追人家一定要脸皮厚,你还没出手,怎么不知道一定会失败?”
    庄松满脸得意,特意用胳膊推了下庄松:“要不要我给你出出主意?在这方面,我很有经验的。”
    庄松古怪地看了庄柏几眼,踌躇了一会,“你说。”
    庄柏顿时来了兴致,坐在冷霄殿的台阶上,慢声慢气地说:“要想追一个人,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对人家好,想他之所想,他需要什么给他什么。”
    “我举个例子,如果人家喜欢喝茶,你要寻来最好的茶叶,摘最新鲜的露珠,为他沏最香醇的茶水。”
    “如果人家喜欢炼丹,你要想办法去藏书阁,抄录最珍贵的丹方。嘿嘿,爱情可不只是最初的悸动,而是比谁对他更好。你要让他知道,没人比你对他更好,这样一来,他舍你其谁?”
    爱一个人应该对一个人好。
    不是控制,不是禁锢,更加不是掠夺,威压。
    隐身状态下的聂钰坐在石阶上,反复思量这句话。
    要让对方知道,没人比自己对他更好吗?
    回想起来,他似乎从未对傅云舒好过。
    傅云舒喜欢什么?他喜欢画符。
    最近,他好像对什么无极天火感兴趣。
    聂钰猛然想起藏书阁顶层好像记载了这种天火。
    傅云舒还喜欢各种美食,尤其是甜食。
    不经意间,他对傅云舒居然如此了解。
    月夜幽暗,怀揣着甜蜜的聂钰,不顾冷冽的寒风,穿梭在各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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