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随手指了一个细长的、长得格外高的植物,询问道:“这株灵植叫什么?”
郁沅看了一眼:“葱。”
“那这边花团锦簇的呢?”
“西兰花。”
“真是好名字。”龙君煞有介事地感叹,“如此珍惜的灵植,我还是在你这里才第一次得见,真是幸运。”
“……”郁沅瞥他一眼,没好意思拆台。
他把人领到院子的客房里,简单收拾一下,便满含期待地看向龙君:“郎君现在要上.床吗?我想在这里看着龙君上.床再走。”
龙君面具后的俊脸一红,矜持地点点头,然后东转转、西蹭蹭,就是不上.床。
郁沅等了半晌,见他到现在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摆弄书架上根本没两本的典籍,只能出声提醒:“龙君?还不睡吗?”
“嗯……睡了。”龙君这才不情不愿地脱了鞋袜外袍,在床上躺下。
郁沅屏息凝神,期待地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然后,龙君就戴着面具直接入定了。
郁沅:“……”
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在原地气得牙痒痒,捶着手心,思考还能有什么办法让龙君摘掉面具。
“在想什么?”
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郁沅还没有意识到这声音并非来自谢千偃,身体就先自动自觉地反应过来,给出了诚实的回答:“我想看看你的脸。”
“好。”
背后传来肯定的答复。
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嘴快说了什么,郁沅吃惊地一扭头,就看到龙君将手指搭在面具边缘,毫无滞涩地掀开——
“等等!”
太过紧张,他反而吓得猛地闭眼,在心里默默地做了半天建设,才敢睁开眼,从自己的脚尖开始,把视线一点一点往上抬。
他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他的五官和轮廓,甚至那湿润的、忠诚爱慕的眼神。
陌生的是……那曾经只在脸颊侧边点缀似的挂着的几片青鳞,如今已极为放肆地生长蔓延,将青年的整张脸都彻底覆盖。
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
“吓到你了?”
龙君眼神一黯,马上要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
“不……”郁沅伸手按住他的动作。
他盯着龙君——或者说是谢千偃——的脸,眼睛里忍不住溢出泛着红意的、心疼的泪。他凑近了,用指尖轻轻摩挲他脸上的青鳞,低声道:“疼吗?”
谢千偃摇了摇头。
“不疼。”青年的耳根愈发红胀,几乎要顺着脖子一路红到腰间,他摇摇头,极为诚实地回答:“你这样摸我,我想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龙君:对,我,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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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偷窥
那始终被覆盖在面具之下、鲜少为人抚慰的鳞片猛地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和柔软的指尖, 好像离岸的鱼一般,骤然呼吸开合起来。
面前的青年看起来好像一块清甜可口的奶白糕点,龙君按在床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金眸锁着他的脸颊, 沿着细嫩的脖颈, 滑过手臂,好像恶龙在打量珍稀的宝物, 贪婪地想要将他直接吞入腹中。
喉咙里好像被火烧过一般燥灼,龙君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 他的身体已经难以自抑地向青年倾去,鼻尖传来对方身上暖融融的香气,好像无形的触手, 紧紧地扒着他,将他整个人更澎湃地朝对方拉去——
“嗯……”
龙君鼻尖溢出一声闷哼。
还沉浸在方才的暧.昧氛围中, 黑衣青年捂着额头,一双金色的眸子极为不解、委屈巴巴地看向对面的“奶糕”, 像是不明白奶糕怎么会突然咬人。
郁沅眯着眼睛,用额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头槌,冷笑道:“谢千偃, 你当我是包子吗?”
一个狗吃还不够,还要分三个狗来一起吃?
他可受不了这委屈!
龙君脸色一垮、嘴巴一撇,“我不是谢千偃。你为什么……总要认错我们?”
他说着, 颌骨紧紧咬起,尾巴在背后啪啪直甩,像个发现老婆结婚多年仍对初恋念念不忘的妒夫, 酸气冲天地质问:“你就这么喜欢他?”
“你现在还没醒酒。”郁沅站起来,并不回答他,毫不客气地把龙推倒在床上,用被子一掖,看着龙君还想挣扎,伸出手指点住他的额头,“定。”
龙君条件反射地猛然顿住。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不是谢千偃?
郁沅冷笑着想道:确实不是,现在应该是小龙人。
“睡觉。”他凶巴巴地给被被子封印住的龙君下命令,“等明天你醒了,我再跟你解释。”
“……”龙君委屈巴巴地闭上眼。
郁沅出了门,想了想,把屋子落了锁,门口和窗口都贴上“不准出来”的纸条,然后才回到屋里,开始收拾明天要给龙君用以证明的东西。
谢千偃的魂灯、谢千偃的令牌、谢千偃的画像、小龙人的鳞片……
还有谢千偃之前留在他体内的妖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会不会有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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