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发现有些人没有动笔。
他将看似坚硬笔直的手杖挽成了一朵银白色的玫瑰花,又轻轻拨弄了几下玫瑰花的叶子,于是每个人的桌上都出现了一朵玫瑰。
“我的魔术是作用于所有人的,唔,得是所有配合我的人。”他把玩着手中的金属玫瑰道。
“如果不写,你们就体会不到了,你们,确定不会后悔么。”这样的机会,对他们来说,一生或许也仅有这一次了。
他看向贺宥千,漂亮的眼睛里有些许不自知的浅浅的质问,还有……不满。
贺宥千突然闭了闭眼。
主神:“……?”
主神认为自己被看不起了。
他罕见地,感到了几分受打击的不悦。
贺宥千没看到他的目光,他提起笔,嘴角挂着笑意地写下:“希望2020年8月24日晚上6点左右在国宁商业街玩具店门口见到的白发金眼的少年,他现在叫天深,希望他的能力无所限制,身体健康。”
主神给了大家十分钟。
“你们都写好了吗?”他问。
有些性子急的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早就写好了,你要怎么变啊!”
“闭上眼。”主神将手中已经变成烧烤串了的手杖随手往后一丢,说话声骤然便带上了一阵悠远的混响。
“魔术,开始了。”
他要制造一场盛大的幻境。
他可能无法做到在现实里实现每一个人的愿望。
但如果只是一场梦。
什么样的愿望他都能够满足。
主神站在舞台之上,无数的流光汇聚在他的指尖,亲吻着他的发旋。
*
特殊能力局。
正在收看夏云之传过来的直播的陆明州突然蹙紧了眉头。
屏幕中原本的画面消失了。
刚才还在舞台上把玩手杖的少年和台下的观众全都不存在了。
倒是变成了一片烂漫华美的……星空图?
还跟看天文图似的,是会变动的星空图。
陆明州一直盯着天深,他记得自己看到了天深指尖突然流泄的几道银光。
与其相信是设备出了问题,他更倾向于相信……这是天深自己的特殊能力。
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陆明州皱眉。
“陆哥,刚才发生了一起怪事。”来人抓耳挠腮道。
“什么怪事?”陆明州心下微动。
“那些,灵气,突然全都往一个方向跑去,你也知道现在地球的环境,可我,我刚才真的看到了,具象化了的灵气!太不可思议了!”来人越说越震惊。
“哪个方向?”陆明州也隐隐有了猜测。
“就,新诺中学!”来人咋呼道。
*
白亭观也混进了新诺的艺术节现场。
他对天深的所有指令都非常配合,心中直感叹殿下长大了,乐呵呵地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希望我的口吃能治好。】
他闭上眼,悠然自得地进入了天深为他创造的梦境里。
他看到天道又在那嫌弃他说话不利索,欺辱他口吃。
“多亏你是先天神,不然就你这破毛病,能收集到什么信仰,人家都懒得听你说完一句话。”天道在他面前和在他儿子面前完全是两幅面孔。
白亭观扶着自己的胡子,忽然冷笑一声。
“钛,你这破天道,天天就知道欺负我口吃,如果我不是口吃,这天道一职,可说不准是在谁手里呢。”
天道懵逼,拍了拍肩:“你这毛病怎么就突然好了?”
白亭观怡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
他可喜欢听戏了,奈何他自身的毛病,让他一首完整的戏曲都唱不出。
现在他的口吃好了,在殿下的魔术没有截止前,他得去多唱几首曲。
白亭观即使知晓这是天深的能力,随着时间变长,也全然忘记了虚假与真实,沉浸在其中乐得不能自拔。
其他人那便更是如此了。
贺礼想要活着。
他的愿望也就是这条。
昨晚他就有种直觉,一种大限将至的直觉。
但他哪甘心坐以待毙。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内就出现了那个少年。
他有太多遗憾了。
他听贺宥涯说过新诺最近会有个艺术节,贺宥千还是赞助商,专门请了摄影师去拍。
鬼使神差地,他打电话给贺宥千,任性了一把,恳求贺宥千带他也来看看。
好像不这样做,他一定会后悔。
他都要死了,自是一点后悔都不想让自己在拥有了。
前面的表演的确没什么特别的亮点,但这样的环境让他也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出去走走的确比一直待在沉闷的医院里好太多了。
他年轻时私生活混乱,认识的也大都是狐朋狗友。
他不玩男人,但他有朋友玩男人。
他开始以为天深和贺宥千的关系是如此……还在心中作想,怪不得贺宥千不找女朋友,原来是喜欢男的。
后面聊了几句,发现贺宥千并不是这样想的,也只当他不开窍,以过来人的微笑笑看他。
可今天……
当他见到舞台上那个完美如神祗的少年,他忽然发现自己可能真是异想天开了。
就这样的少年,又哪是他那个儿子配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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