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都在嗤笑,怜悯又轻视。。
微生念烟也嗤声:“好一个主仆情深啊。”
微生妆其实那时候听不进去微生念烟的话。她只是快疯了,她想冷静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她跪在雪地中,看着那些闪着月光的雪粒,透过湖面,看到了自己。
刹那间,像是一道雷劈在脑海中。
微生妆颤抖地扑过去,等等,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刚刚闪过什么东西?!
绿色的,对,她的眼睛刚刚有一瞬间好像变成了绿色!
微生妆如坠冰窖。
“不。”
她咬破下唇,伸出手难以置信地想去碰自己的眼。
而鲜血淋漓的手指却只碰到了冰凉的湖水。
“微生妆!你在做什么?”
兰溪泽震怒的声音穿过飞雪,顷刻之间,她被人死死抱入怀里。
感受着兰溪泽因为后怕而颤抖的身体。
微生妆的脑海却是只想着刚刚她在湖面看到的自己。
她手指死死抓着兰溪泽的衣服,压抑不住地哭起来,比当初被抽灵根时更绝望也更害怕,一声一声喊着他的名字。
“兰溪泽,兰溪泽……”
而兰溪泽也因为她这样的状态,愣住,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般,掐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看到她崩溃神情的一刻。兰溪泽再也说不出话了,他竖瞳里所有的愤怒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是手足无措地抱紧她,说:“初初,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们去南泽州,你说那里山水环绕,风景如画,我们就去那里。”
她不知道是第几次相信他,也是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他欺骗。
真相是从微生念烟的口中揭露的。趁着某一次兰溪泽前去南泽州,微生妆被关到了禁地地牢里。
在那里微生妆看到让她万念俱灰的一幕,原来灵心宫的禁地……其实是个缩小版的往生寺。
微生念烟的修为,就靠着一碗又一碗的魇来堆砌。
微生妆恍恍惚惚:兰溪泽,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呢?
微生念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起来说:“微生妆,他爱的自始至终是我,你现在明白了吗?”
“他是因为我纳男宠吃醋才娶的你——他取你的血,也是为了给我换命。”
微生妆喃喃:“换命?”
微生念烟点头,勾唇说:“对啊。我父亲死前才明白,魔神原来是诛神恶念所化。魔神魂飞魄散时散落四方的魇本就是恶念本身。神的恶念可以精进修为,但这是有代价的。”
微生念烟眼里有恨又有得意。
“魇是不能直接吃的!”
“我因此患上性瘾,而我父亲也是为这暴毙!他遭魇反噬,身体四分五裂,什么都不剩,而现在我也快要走到这里一步了。”
“好在溪泽发现了解决的办法。”
微生念烟说到这里,眼里迸发出狂热的爱慕和甜蜜来,她舔了下唇说。
“溪泽发现,原来化神期的魇是可以单独存活的。那么多年,这些魇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我。”
“我可以接着你复活,只要把我身体内的魇让你吞下,动用血祭。我就会慢慢在你体内苏醒、长大,恢复记忆,最后重新活过来了。”微生念烟清丽的脸上满是傲慢,手指寸寸划过微生妆的脸,露出贪婪的笑:“刚好,我们长的也一样。”
“微生妆,谢谢你,替我活到现在。”
言卿手指握紧,面无表情看着灵心宫地牢中的一切。
化神期的魇复活,血祭。
果然,淮明子的复活,根本不是秦家的手笔!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是兰溪泽——原来他这么早就知道了血祭之术。
微生念烟满意地看着微生妆痛苦苍白的脸,俯下身,说道:“微生妆你该庆幸,溪泽对你还是有点恩义的,为了不让你太痛苦,他选择把我体内的魇一点一点灌入你的身体。”
微生妆匍匐在地上,撑着地,无声地呕了起来。
她想起了兰溪泽口对口喂给她喝得那一碗碗血水。
微生念烟说:“我体内的魇彻底移除干净时,也是我该死的时候了。不过,我会用你的身份苏醒。”
她开开心心道:“这样我和溪泽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我们终于可以不顾世俗地相爱了!”
微生妆手指紧紧插入地中,短促地笑了声。
微生念烟听到她的笑瞬间炸了,她的脚狠狠踩断她的手指,尖叫地喊道:“微生妆,你就是微生一族的废物!几百年炼气期都没到!而我是族女,你有资格被我复生,你应该感到荣幸!”
微生妆擦去嘴角的血,抬起头来,容颜冷似刀刃。
微生念烟被她的表情气得暴跳如雷,把她关押入了蛇牢,同时恨恨的说。
“微生妆,往生寺被毁,都怪你和你该死的父亲。你等着,我从你身上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彻底灭了你们清双一脉。”
微生妆疲惫地闭上了眼。
微生念烟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微生妆现在太弱了,像是蝼蚁,一只手就可以摁死。
整个沧海境同样没把她放在眼里,认为她是依附于兰溪泽而生的菟丝子。
兰溪泽身为她的夫君,那么了解她,却也只知道微生妆是个善良天真,一生追寻宝藏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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