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本座跟你一起进去!”
明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另一边飞羽和镜如尘也没有离开。
镜如尘左看看右看看,弯身偏头,声音又轻又细问飞羽:“现在那个人走啦,我可以说话了吗?”
飞羽道:“小姐想说什么?”
镜如尘眼眸弯起来,纯澈干净像湖泊:“飞羽,刚刚那团灰是什么啊。你为什么想要?”
飞羽沉默半响,哑声道:“小姐,那东西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镜如尘皱眉很嫌弃:“哦,可我不想喝,那东西看起来好难喝。”
“可您的身体需要。”飞羽停了一会儿,握着鞭子的手慢慢握紧,却道:“小姐,您在这里等一会儿,不要乱动。”
他手中的鞭子化成黑雾,一条一条如同枷锁形成了个牢笼,把镜如尘困在。
镜如尘抬头惊讶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也不觉得害怕,只是瞪大眼眸说:“飞羽,你要去哪儿?”
飞羽沉声道:“去要回您需要的东西。”
镜如尘神情有困惑有迷茫,但她在浮花门常年一个人呆在药圃也习惯了,安安静静,也没有出声挽留。
现在一个偌大的拍卖场,只剩下明泽和镜如尘。
明泽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年,一个人在那抓耳挠腮,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
“不行。燕兄这样做也太冒失了,我还是传信给宗门吧。”他纠结半天,还是咬紧牙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传音符,肉痛地注入灵气,结果还没等传音符生效。一阵青色的烟忽然飘过来,伴随一阵铃铛清脆的声响。
明泽瞳孔一缩,豁然抬头,就看到青色雾障已经将空空荡荡的拍卖场覆盖。烟雾尽头,站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老人手只剩皮包骨,皮肤布满褐色斑点,正有一小没一下摇着铃铛,叮铃叮铃,像是招魂,又像是催眠,他蛊惑说。
“过来,孩子。”
*
拍卖会的底层别有洞天,像是一个小型的监狱。上面的动静并没有传到下面来,监牢里应该都是明天要被拿来拍卖的东西,关押着猛禽、宠物。言卿匆匆掠过一眼,往前走。他真想追踪一个人,轻而易举。
跟着那仙盟弟子一路往前,最后停在拍卖会的一个隐秘的厢房内。
厢房的灯火幽幽暗暗,而那黑衣赤莲的青年就靠在房门前,抱着剑,单眼皮鄙夷不屑的抬起,冷冷盯着言卿。
不得志瞳孔一缩:“他在等着你!”
言卿说:“我又没瞎。”
仙盟青年,站直起身体,幽幽冷笑说:“我好奇拿出灰的人是谁,但我更想知道,谁会对它感兴趣。”
言卿抱着蝙蝠,赞同地点头:“不错啊,咱俩想一块去了。这叫什么,英雄所见略同啊?”
仙盟青年并没有被他的话语逗笑,脸上的笑意止住,眼神冰冷,看言卿如看死物。瞬息之间,手里的剑出鞘,卷带着大乘期的修为,直直刺向言卿的喉咙。
言卿心道,这什么狗屁仙盟还真是杀人不眨眼的。“等等,你不能杀我。”
仙盟弟子顿时露出一抹刻薄至极的笑来:“不能杀?搞笑。上重天,我不能杀的人,现在还没——”
言卿扬起手,青色的衣袖落下露出细白的手腕。手腕上的红线穿过一颗血玉珠,紧贴着腕骨。珠子流光溢彩,寒气与血色相融。
言卿用指握住他的剑,笑问:“还没什么?”
仙盟弟子:“……”几乎是看到血玉珠的瞬间,他就瞳孔一缩,所有狠话涌到嘴边活生生咽了回去憋得他脸色青青白白,跟见鬼了一样。
言卿忍笑,意味深长教导说:“年轻人,话不要说太绝啊。上重天你不能杀的人,现在还没什么?”
仙盟弟子:“……”
他收剑,咽下所有耻辱,也收敛所有傲慢,退后一步单膝跪地,作礼道:“弟子虞心,参见尊上。”
不得志探头探脑。言卿心道,果然是见珠如见盟主的信物啊。但他拿出这颗珠子,也不是为了借谢识衣名号装逼。
言卿神色严肃说:“把刚刚拍卖的那些灰给我看看。”
虞心:“……是。”
虞心真的是觉得自己见了鬼了。几百年我行我素,就没那么憋屈过。关键是他还反抗不了,一看到那颗珠子就生不起任何心思,只觉得寒意刻骨、心惊胆战。他从袖中把那个盒子祭出来,考虑到言卿现在是元婴初期、修为太低打不开,还默默地将盒子打开,体贴得匪夷所思。
不得志差点被口水噎着——这就白嫖了五万块灵石???言卿伸出手捻了一点粉末放到鼻尖闻了下,神色越发凝重。
虞心见言卿不说话,屏住呼吸,习惯性在盟主沉默时自己主动将一切上报:“属下追查一个从紫金洲逃出来的魔种来到此地。那魔种被属下重伤,如今灵力溃散、功力不稳,急需大量灵石疗伤。拍卖会上这些灰,应该就是他拿出来的。而这些灰烬来自魔域,能够认出它的人,也很可疑。”
后面的一句话,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守株待兔的原因。
言卿道:“魔种在哪你知道吗?”
虞心沉默说:“魔种体内有魇,属下追查到此却无法确定他的方位,但应该就在附近。我此举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他如今重伤濒死、走投无路,见我进来不可能按捺得住的。狗急跳墙,情急之下,应该已经现身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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